不正常的红。

    大夫给裴湛诊过脉，眉锁，面有戚，提笔写了药方，说：“我上叫人去煎了药来，你们就是也得把药给裴指挥使去！若是这能降来，就能好转，若是不然——”

    后面的话大夫没说完，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裴湛的两个亲兵顿时噗通一跪倒便拜，红着眶：“大夫！求求您救救我们指挥使！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裴湛这两个亲兵，其实就是他本家远房的堂兄弟，一个是堂哥，一个是堂弟。

    天楚律法有规定，男从军，是可以带两个辅兵的，平时帮着打理一日常生活，比如洗衣服饭喂养匹，类似于仆人，战时也能跟着一起上战场，若是立功了，同样也能晋升，这样的辅兵通常都是从自家亲戚里面找，或者同村的男。

    裴湛的两个亲兵，就是他自己的兄弟，关系自是极为亲密，现看见裴湛伤成这样，哪能不心急呢？

    然而大夫却是夹着眉叹了气，显然也是心中不忍，“若是药材足够，我还可以试试，或者是有良医，可如今……你们……最好是好心理准备吧……”

    战场就是如此，有许多受伤了的士兵，其实本来也不是多严重的伤，要是救治得当，一定是能活来的。

    可战场上的医疗条件不好，一旦染恶化，很难保住命，更甚至有些明明是小伤，就是因为没有止血药，活活血而死。

    兰河城地北方，与天楚最近的郡城晋都离着上千里路，不是求药还是求医，来回都得好多天，还不知裴湛能不能撑得住，而且他这伤势又不适合挪动。

    裴湛的堂弟裴章到底是年纪小，顿时就忍不住哭了起来，一面抹泪，一面定：“我现在就去给湛哥买药找大夫！大哥你照顾好湛哥！”

    裴湛的堂哥名叫裴昊，和裴章是一亲兄弟，他听裴章这么说，便直接：“你快去！带上两匹换着骑！我会看着阿湛的！”

    裴章转就要走，一旁的厉骁一把拦住他，开：“等等！我这里有颗药，是我媳妇儿给的保命用的，先给裴指挥使吃了吧！”

    说着，厉骁就把脖上挂着的那小瓶拿了来，捻开蜡封，小心地倒了一粒药。

    那药泛着金光，滴溜溜厉骁手心里，霎时满屋都散发郁的药香，闻着令人神一振。

    厉骁还没说话呢，就被那军医一把将药夺了过去，放在鼻面仔仔细细闻着。

    厉骁张嘴瞪着军医，愣是想不通这发胡都白了的老人家怎么能如此捷，竟能从他手里抢东西。

    军医闻了一会儿，辨了辨那颗药的药材，哆嗦着手脸都激动得红了起来，连声：“这、这是杨家的续命金丹！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厉骁倒不知这药的神奇，反正媳妇儿给的，自然是好东西。

    他家里正好有个医者，就是杨珺卿，外人都称他“杨神医”，他的医术自然是好的，这药想也知，便是自杨珺卿之手。

    于是厉骁便：“是不是续命金丹我不知，但我家有个兄就是姓杨的，而且也是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