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得到，想要知的答案无论纠缠对方多久都一定要听到为止。修知他疑心那件事不是一两天，好不容易有了突破，本以为自己今天都不得安宁了，没想到……

    他确实大了。在“想知的问题”和“对自己有利的问题”上，他已经学会了取舍。

    “可以。”

    “两个问题你总得回答我一个吧……嗯？”阿尔弗雷德话说了一半才忽然惊觉修答应了，诧异地确认：“可以？！”

    修把绷带扎好，说：“可以。”

    阿尔弗雷德也顾不上装重伤了，立即问：“所以，是谁？”

    修没有直说，反而说了个似乎无关的话题：“我们一直认为，我们的祖先是幸运儿，你知这是为什么吗？”

    这是非常基础的历史知识，阿尔弗雷德不假思索地回答了。

    “远古时代，人类起源之地古地球濒临崩溃，人们四散迁徙，只有我们这一支幸运地在飞船资源耗尽前找到了勉可供文明生存的星系，后来我们的祖先又通过基因改造计划来适应环境，最终人类文明得以在这个新家园中延续。”

    “这是历史教科书里的答案。”修说，“但《我们的家园：天堂还是地狱》这本书中提了一个观，那就是：当年的人类文明大迁徙，是否存在比我们更加幸运的幸存者？”

    阿尔弗雷德是看过这本科普读的，前不久修还又在他面前看过这本书，但他并没有多加注意过书中这个着墨不多的观，修在这个时候提了来，他只觉得有些悚然。

    “可……据说远古时代的宇宙航行技术十分落后，我们的祖先能够从遥远的古太系航行至此已经十分了不起，碰到一个能够提供生存必需元素的星系是极小概率的事，后面我们通过凶险的基因改造计划真正生存了来，那更是小概率中的小概率。我们能够延续文明，已经是如此的幸运，还能怎么比我们更幸运？”

    “比如说，”修回答，“从未受过环境的困扰，从未受到生存危机的威胁，科技从未有过断层。”

    阿尔弗雷德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所以，在我们的探索极限之外，存在着一个科技平极的等智慧文明？”

    “是科技平极的文明，但不是什么‘等智慧文明’。”修说，“就是人类，和我们同源的人类，比我们……更幸运的人类。”

    帝国的历史，是一挣扎着生存的文明血泪史，即便如此，最后活了来，人们也认为自己足够幸运。可是现在却告诉他，不是的，有人本没有经历过任何困苦就活了来，而且活得比你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