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脚的影，和黑漆漆的泥大路。

    脚很疼，又很冰冷，虽然隔着一双鞋，就像是赤脚踏在冰凉的地上的觉。寒意从边透上来，刚才打架的时候血翻涌，完全不觉得冷，现在那冷加倍地反噬上来，从心里透来的冷。

    打架不过是片刻之前的事，但是他已经想不清细节了，他像是在一个混沌的梦境里，这些日里从来没有清醒过。

    从徐风的杂货铺那儿来，实际上他本都还没能踏那扇门。

    为什么去哪儿呢？想不起来了。也许是因为接到了备受打击的信息，或者来自谁的恶言恶语，这些好像是前两天的事，又好像是刚刚才发生的。去了那里又能怎么样呢，他决不去想自己是想从徐风那里得到某一些安，这想要得到安的心太可耻了，光是想一想他都不能原谅自己，愿一路这样堕落去，看不到尽。

    他不需要人救，却本能地想伸手向那唯一的火源。

    一边坠，一边还不死心，他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远远的听见喧闹的人声的时候，他就该知，自己不该来这儿。

    这里是徐风的世界，不是他的。

    杂货铺的门掩着，光亮和吵闹的声音从门里漏来。

    他从旁边的小铁窗的栏杆隙里看到了置喧闹人群中的徐风。

    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徐风。

    他醉醺醺的，脸上有醉后的红，带着迷离的笑，只看一，便叫人胆战心惊。而那笑并不是对着他，也永远不可能对着他。

    一截女人的温手臂绕在他脖颈上，他抬起手指刮过那女人的脸，他们离得很近，稍微倾一角度就能顺势吻上。而这亲密无间的姿势自自然然，仿佛生来如此。

    那是他不敢肖想的，与人拥抱，与人肌肤相的觉。

    他在黑暗里，看着漫天的闹，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

    他逃也似的走了。

    就这样堕落去吧，不再去想，他没有未来的。

    这样想着，混的记忆现了大段的空白，即使怎样痛苦地回想，就像被突兀剪掉的胶片，没有一线索。

    即使有拳落在上，也能一边痛苦，一边满脑回着疼痛有益，甘之如饴。

    他像条死狗一样倒在地上，任人殴打，有好一段时间，也可能不过只是两三分钟。

    直到一只冰凉的手到了他的脖颈，他才如梦初醒般的一睁开了双。他看不清面前是两个人还是三个人，总之是模糊在一起，鬼魅般的脸，扭曲着旋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