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揣着金佛香，站在木舍外，隔着窗，听她熟睡的呼声，浅浅，连绵无止。闭上，她的睡颜模糊又清晰。她的柔，她的甜，她清冷淡然的笑，一一刻在他心中。今朝一别，来世可否再聚？天地不语，无人给他答案。他不后悔，不能后悔，无法后悔，惟有步蒙蒙晨雾，在她醒来前悄然离去。

    萧定盛邀请二人留用膳，多住一些时日，也好让他略尽地主之谊。释寒石婉言相拒，与颜初静飘然山。

    “那儿有一凉亭，甚是幽宁，姑娘请。”

    萧潋之亲自送他们山，临近山门时，忽然开：“姑娘请留步……在有话，与姑娘单独相谈，不知寒石法师可否行个方便？”

    释寒石得到颜初静神念传音，于是起别。

    温柔乡，英雄冢。

    第54章

    那夜，孤亭雨凉。

    他措手不及，心如麻，认或不认，退两难，直至最后一刻，挽留之语突破心之禁锢……

    “小静……”

    那凉亭以原木搭就，圆栏杆等皆未刻意雕饰纹，朴素天然，与林中风景浑然一，野趣横生。

    释寒石微怔，看了看颜初静，见她微微，遂先行一步，径自了山门。萧潋之随后抬手一指，指向右边一片苍郁树林。

    当着忘机大师的面，他以心起誓，发誓有生之年，永不与颜氏初静相见。

    在一个又一个思念成灾，难以眠的夜里，他如此警戒自己，痛饮消愁酒，挥剑斩丝。

    他们一前一后，相隔不过两步。

    换来仙果一颗，金佛香。

    林间有溪，声潺潺，清泠悦耳，上枝雀鸣，恰好掩饰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亭中有一桌四椅，桌椅表面俱树纹理，十分净。只是，萧潋之无意落座，转一把抱住颜初静，边溢温柔的低唤——

    问了又如何

之期，期满当日，再来借取空冥剑。萧潋之听罢，一应，面无异。

    然而，如何能预料，她竟会再度现在他面前，陌生的容颜，熟悉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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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闭上，埋首于她发间，贪婪地呼着她上的幽香，记忆中的那一丝幽幽淡淡的甜似乎愈加郁了，是如此甘，若千年淳醴，可遇不可求，教他如何放手！？

    颜初静依偎在萧潋之怀里，缄默不语。几度想问他当初为何不辞而别，然而话到嘴边又缓缓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