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成耀看起来糟糕透了。咖啡馆的工作人员站在厕所外往里面张望，看到我的时候似乎被吓到了。卓成耀那几个保镖我见过，我笑着和他们打了个招呼，“董哥，好久不见。雷哥壮了好多。小孙，小张。”一一问好，我一直都是这样的讨好型人格，本能地记住了三年前集都不多的人的名字在三年后清楚地叫来。

    是跟着卓成耀打拼那些年被生活工作着学会的技能。这也让我在这么多年多了很多朋友。

    友谊这东西，在经历过痛苦之后，我是知一定要好好珍惜的。所以也算是因为卓成耀，我才有了那么多朋友。不再觉得孤独难过，过了我人生中最好的三年。

    董哥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让手厕所去把老板来。他是一个实在人，可能是跟着卓成耀，被要求着了一些对不起我的事儿，哪怕我把他的老板折腾成这个鬼样，他也一副有些愧疚的模样。他是知人。

    卓成耀是被雷哥背来的。上有凄惨的带打痕迹，一亘亘了起来，没有穿衬衫遮不住那些痕迹，被我踩脏了的西装披在他上，他被胡穿上的在颤抖，垂在雷哥背上闭着睛睁不开。泪糊在他的脸上，看起来脏兮兮的。

    手垂落来，手腕上是捆绑留的一圈圈凌印记，脖上也有。随着雷哥走动他的双间还在不停，那样糜的画面，真是难为咖啡店员工迫于董哥的凶神恶煞没有掏手机来拍。

    我没有那边的喧闹。董哥站在厕所门，似乎要等我一起走，卓成耀应该吩咐过他什么。我稳稳地站在洗手池前面，看着镜里的女人，她有一张笑眯眯的脸，五官柔和，没有什么攻击的相，看起来很舒服。不论男女对着这么一张脸都讨厌不起来。比起十五岁那年的瘪丑陋，开了之后的确是一个让人惊艳的人。

    难怪卓成耀不肯放手，我是他的所有，就是他不要了，我也应该在原地自怨自艾而不是居然敢走困境获得新的生活。

    十三年前是卓成耀救了我。那个初中里每个人都可以欺负我，因为有一个同学的妈妈是在我生的市医院妇产科护士，在不避讳小孩的聊天过程中让这帮还没大的孩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学校的学生甚至老师都影影绰绰地知我是一个有残疾的怪。

    我的每一天都过得胆战心惊，随时有可能有人朝我吐，追着我骂怪胎。没有人搭理我，没有人肯和我说话，更何况和我朋友。我被孤立被羞辱被歧视。但这还是好的。

    有的正义凛然想要除卫的中二初中生会公然站起来吆喝一堆人揍我。挨打的滋味不好受，我知，因为我亲验过。每一天。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我都挨过揍。那些拳脚甚至，我熟悉得很。

    我从来没想过，我千辛万苦从县城考到市一的初中、每天辛辛苦苦地卖菜攒来我的学费，结果居然是地狱。

    是卓成耀给了我一把刀:“嘿小垃圾，想改变命运吗？不垃圾，前途光明，想不想？”

    我蹲在地上瑟瑟发抖，摸着上数不清的浅浅伤痕，努力的忍住不哭，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