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千算万算又岂会没算到自己，”雁黎一掰开他的手指，后退一步，顺了顺自己衣襟，说，“成王败寇很正常，即便你不杀我，天帝也是不会放过我的，生死我早就看外事了。”

    “你大约是恨毒了我，诚然也是我欠了你。命在这里，你拿便是。”说罢，缓缓闭上了。

    像一条蛇被抓住了七寸一般，敖晟神变得郁，伸手又抓着雁黎的朝向自己，喝：“阿黎，我要你说，你对我动过心！只要你说，我就饶过你。”

    敖晟中满满的惊与痛，持剑的手迟迟没有动作。他用一着复杂、沉痛、不忍以及恨缠的神，定定地望着雁黎，那神能穿透一切，唯独穿不透一张人。

    雁黎沉默了一会儿，嘴一抿，也漠然回他：“忍辱负重也是迫不得已，当初你囚禁我，我不也忍去了。”

    “无所谓相不相信，只是我选择了更简单的方法。相信你，你能什么呢？”雁黎看了一祝，“你杀不死他，你也填不平天劫。”

    “这戏可真是一接一啊——”拉的调，来自一旁看了许久的祝，他嗤笑着，抱着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两个，煽风火，“共工，你可真是个痴儿啊。别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这个天君，你们两人，不是你死就是他活，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雁黎，不要以为我舍不得杀你，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底线！”敖晟手上用力说。

    面对怒气涛涛的诘问，雁黎悠然答：“你如今这番说辞，看起来很是大义凛然，可是斩刀在脖，谁能真的无动于衷？这不是一场豪赌，我也不能拿六界生灵当筹码，赌你的英勇无畏。” 雁黎的眉皱了一皱，“再者说，反正一死，死在别人手里和我手里，又有什么分别呢？”

    “真心啊……那的确是个稀罕玩意儿。”

    眉微微一挑，淡然一笑，脸上的血迹显得那么绝，有些黄泉路上蔓沙陀罗的姿态。雁黎手上的冰剑被他自己挑起来，翻了个剑，剑尖朝，两指夹住剑柄，递牢笼扔到敖晟手里，敖晟意识便接住了。

    敖晟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牢笼：“纵然是万劫不复，要我的命，你说便是！在你里，我便是不顾天苍生之人么？在你里，我便如此不值得依托么？我唯独忍受不了的，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

    “从前，你就喜听这样的谎话，现在也还是如此，有意思么。”雁黎微眯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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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晟心如被猛兽咬了一，冷冷：“那我应当佩服你，在我边忍辱负重那么久，委、屈、你、了。”

凉眸一抬，看得敖晟心一抓的痛。

    “是啊，你对我的生死如此置之度外，不过是因为，你心里没有我，”敖晟知自己此刻脸上的笑，一定是充满嘲讽的、无奈的、苦涩的，难堪而可笑，但是他停不来，“我真的想知，究竟要到何时，你才能够放开这些算计？只为笑而笑，只为怒而怒，只为真心而付真心？”

    “你住！”

    “你从未相信过我。”敖晟急不可耐地问第一句，说是问话，语气却很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