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又亲耳听到了许多关于他的传闻，就在踏上这座擂台时，他的心绪还是一团麻。四年不见，好好的孩忽然成了邪外，任谁心中都要生一猜疑不解来。

    可当他站在薛青澜对面，看见那双寒星似的睛时，这些年不见面的生疏、因传闻而生的犹疑、往事难追的怅惘……一切褶皱全自发展平，化作风细雨一样、久违而熟稔的温柔。

    他平和地凝视着薛青澜，吻一如旧时，不见责备，未改纵容，总能妥帖地将他的不安和无措接在手中。

    “青澜，师兄来迟了。”

    第46章断剑

    怎么会是他？

    是谁都好，为什么偏偏是他？

    薛青澜恍惚地想。此时此景，就是薛慈在他面前活过来，恐怕也不会令他这样惊慌失措，像被人一剑剖开，腐朽的心肝肺腑从此失去遮掩，彻底暴于光天化日之。

    “……是你。”

    闻衡看他型，原本是要喊“师兄”，却生生咽了一个字，变成一句着血和怨怼的质问。

    “是我。”

    闻衡向前迈了一步，薛青澜几乎同时不假思索地向后退了一步，他便站住了，像怕惊吓到谁一样，平静地：“阔别多年，你一切还好？”

    薛青澜今年应当刚十八岁。他跟闻衡不一样，在越影山上时，闻衡的容貌基本已经定型，这些年来不过有些细微变化，薛青澜却从小少年成了只比闻衡矮小半的青年，眉目落得越发俊秀，往那里一站不动时，活脱脱是一座玉雕人像，倒是对得起闻衡当年给他的“神清骨秀”四字考语。

    只是世事熔炼，他上那少年人特有的清凌早已消磨殆尽，眉宇间常带霜，整个人苍白得了无生气。好像黑袍里裹得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段冰、一把冷铁，面对的是人是鬼，是他刺伤别人还是会被别人打碎，都不足以令他稍稍变一变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