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澜听得一愣，眸光略有化，仍是半信半疑地盯着他。

    他以为闻衡要问他为什么与纯钧派结怨，却听他说：“所以，当年的确是我失约，对不起，但不是故意不去找你。”

    闻衡忽然：“当年我落选亲传弟，离开越影山来到湛川城，到一家药堂了门弟，只在那里待了不到一天，就被一个怪人掳走，在与世隔绝的山谷里住了四年。不瞒你说，我五天前才从谷中来，这四年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概不知——”

    那些闪着光的记忆、未得践行的承诺、不为人知的煎熬与辗转……都在此刻化作了沉默的躲闪。他们中间横亘着一条河，纵然误会能说开、理能讲明白，甚至暗伤都能痊愈，可是谁也不能蹚过这一川逝。

    第一至此全比完，时近正午，暑气蒸腾，日挂中天，晃得人睁不开。褚家剑派在山张设宴席，邀请群豪共饮。趁众人散去，闻衡和薛青澜一前一后走到一片连绵树荫。

    被他这么一打岔，翻涌的心绪总算平息稍许。他换了个话

    “我如今是垂星宗的人，正邪不两立，跟岳公应当说不到一起去。”他淡淡，“你若还想叙旧，最好先去找你师兄，打听打听我与纯钧派的旧仇。”

    薛青澜：“……”

    不当着垂星宗的面，他连一句‘薛护法’都懒得叫，就差明明白白地把“我生气了”写在脸上。

    薛青澜眶发红，竭力压满心酸痛，冷冷：“我没有等你。”

    闻衡眉一，压心中因他生分而泛起的愠怒，尽量平和地说：“谈不上指教，你我多年未见，想拉你叙叙旧，不行么？”

    “我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他尾音里带着哽咽，底光盈动，却十分，绝不肯丝毫弱之态，显然是伤得太，戒备未消。闻衡也不敢再招他，叹了气：“好，没等。是我一个人在山里太久，想得怔了。”

    沉默了一会，还是薛青澜先开：“岳公叫我过来，有什么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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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经年已过，是人非，闻衡还为当年约定而歉疚，他却早已不是那个只会等着别人来接的小孩了。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每一天都犹如刀割，薛青澜渐渐习惯了这折磨，寻常疼痛已不足以令他变。可即便如此，听到闻衡的声音，说着乎意料的话，还是会觉得心被拧了一，疼得直想掉泪。

    薛青澜似乎是笑了一声，垂帘不再看他：“岳公有雅兴。”

澜被同僚抛弃，满心无奈地站在原地。闻衡调转剑，将剑还给他，：“借一步说话。”

    两人相对，俱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