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了，只默不作声地往他怀里钻，像个透的小动。

    闻衡挪不开步，就这么抱着他站了好半天，待他呼逐渐安定来，才用抱孩的姿势把人抱起来送到榻上，温声商量：“坐在这等我一会儿，把发再躺，嗯？”

    薛青澜这会儿好像又不上了，让松手就松手，然而还是不声，就一双睛盯着闻衡来来回回地转悠。他瞳偏浅，像两颗清透澄净的琥珀珠，这么看人的时候堪称宁静无垢，漂亮得不似凡人。

    闻衡重新给他系了衣带，脚被里，忙活得像个小丫鬟，还被他看得不自在，哭笑不得地：“光盯着我什么？有话就说，又不是小哑。”

    薛青澜握着还在滴的发尾，主动递到他前。

    “知了，小祖宗。”闻衡拿来一块新手巾，在床边坐，叹，“过来，你们垂星宗平时都这么骄奢逸吗，连发都要使唤人？”

    薛青澜垂帘，拥着被慢吞吞地挪蹭到他边。

    全天也就只有闻衡还觉得他年纪小不知事。薛青澜如今量条眉目开，素衣乌发靠坐在他怀里，分明是个可堪画的人。然而闻衡可能天生就是块修禅的料，视相如云烟，面不改心不动念地将他搓了一遍，觉得满意了才撂手，：“行了，躺吧。醉成这样也不怕被人卖了，我真是疯了才带你去喝酒，平白给自己找了多少活！”

    薛青澜乖巧听训，状若捧场地“嗯”。

    闻衡便去收拾他留的烂摊，然而等他回到里间，薛青澜仍保持着他离去时的姿势，似有朦胧之意，却撑着抬望向他。闻衡见他这模样，心中怜惜之意满溢，面不由得柔和来，走过去问：“怎么了？还要什么？”

    薛青澜抱住他的一只手臂，困倦地将额贴在上面，小声：“蝴蝶。”

    闻衡：“什么蝴蝶？”

    薛青澜：“会飞的。”

    闻衡还当他说屋里飞了虫，扭环视一遭，却并没看见飞虫活，只好继续细细地问他：“哪来的蝴蝶？我怎么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