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澜扶着他的手，低声笑：“衡哥，你也太过小心了，我难是纸糊的么，一碰就碎？”

    闻衡无奈地盯着他，拿他全无办法，只好：“看来果真是大好了，又有心来消遣我了——罢了，随你怎么兴怎么来，厨房里气闷，我去把窗打开。”

    他这话刚好戳中的闻衡的心事，闻衡谴责地盯着他，那神就仿佛是在反问“不然呢”，薛青澜不由得笑了一声，宽他：“我不跑，也不给你添，就在这看你一会儿，毕竟五天没见了，也怪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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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青澜笑，又向窗外望去，目光里似乎有一悠远的怅然：“原来如此，你很喜枣树么？”

    闻衡给他理了理衣襟，把领掖得严密些，以免被风扑了：“我到武宁后托人替我找个小院，当时太仓促，来不及多看几家，恰好看到了这两棵枣树，觉得很合缘，就租了此。”

    正沉思间，背后门轴转动，传来“吱呀”声响，闻衡回一看，发现是薛青澜披着他的外袍，正慢慢悠悠地扶着墙踱来。他忙放勺，上前将人搀住了，一开语气就柔和得像波一样：“怎么自己溜达来了？你才刚好一，小心多劳伤神。粥要多煮一会儿，这里烟熏火燎的，我陪你回去躺着，好不好？”

    “说不上喜。”闻衡整理衣襟的手微微一顿，刚好停在他心，随即像是闲话家常一样，语调从容地：“只是想起当年你我结缘，也是在这么一

不顾。

    所以他拿不准应该用什么样的说法、以什么样的态度与薛青澜相认，才算足够小心、不会撼动他立的基，也不会伤害到他的一枝一叶。

    说着他回推开了东墙上的木窗，初秋凉风飒飒，顷刻冲淡了屋里闷的烟气，薛青澜往窗外望去，只见院中栽着两颗茂盛的绿树，枝上硕果累累，煞是喜人，笑问：“院里是枣树吗？生得真好。”

    薛青澜从小到大都是一个特别独的人，往好了说是主意正，难听就是刚愎自断，一到大事必定一意孤行，不跟任何人商量，更不会听劝。而闻衡能意识到这一，正是因为他自己也有差不多的特质。他是从风雪里逃来的人，所以比谁都清楚，薛青澜的“独”并不是件坏事，恰恰相反，对他们这些刀血的人来说，不独断专横一些，有时候是没办法在残酷的环境中生存去的。

    可他同时也意识到薛青澜是在刻意瞒着他这件事——瞒了七年之久——这背后固然有时运的原因，但更多的是无人可诉、隐秘而刻的痛苦，一旦问了，他不可避免地要碰到这些伤，甚至行撕开被他隐藏起来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