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这样平平淡淡过些日，不会被他察觉，却没算到薛枞也会对他有所关心。

    “为什么？”

    薛枞的声音很稳，却遮掩不住其中晦涩。

    “我们不是朋友吗？”

    孟南帆说完，便小心地注意着薛枞的反应。

    薛枞没有否认，却也没有再开。

    “我们，”孟南帆执着于确认这件事，他重复，“是朋友了吧。”

    薛枞这次了。又因为不确定孟南帆能不能看见，低声补充：“嗯。”

    孟南帆本就愉悦的心攀升到了一个新的度，笑痕弧度愈发明显。

    薛枞又：“你不必……”

    这样的谊，他不是不珍视，不是不谢。

    却正是因为珍重，才只敢离得越远。

    话没说完，就被孟南帆迫不及待地打断：“既然是朋友，何必说见外的话。”

    薛枞沉默了一瞬。

    他不是表达自己的人，却一次次破例，愿意与孟南帆多说一些：“我也说过，不要对我那么好。”

    如同附养分的寄生藤蔓，要靠汲取他人的营养来维持自己的生命。此以往，只会愈加贪得无厌，将一切一切都寄托在另一个人上。

    可是这太危险了。

    明明知所有人都是过客，没有谁离不开谁，没有谁会永远留在边。

    他只会对自己而言安全的事，只付对他而言安全的。

    当伤人伤己的冷漠骨血，固执到成为习惯，就已经是踽踽独行时，闭目向前的唯一稻草。

    孟南帆望着薛枞。

    背对光的底看不清表，只有八角玻璃罩的小灯闪着微弱的光，跃在他被影笼罩的侧脸。

    这是孟南帆自己的脸，可是一瞬间如此陌生。

    他绞尽脑也不知该怎样劝解了。

    就在这个刹那，才很浅很浅地碰到边角——是令他无能为力的东西。

    盲人试图用手指去描摹雪的形状，握在掌心的一瞬间，那冰凉的六就化了。

    有些人永远也不愿意让人探听到一真实，裹着伤，一有风草动，就地躲开，于是只能独自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