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薛枞会从何角度去误解——任何人都会产生这样的误解。可他偏偏不知怎么解释才是对的，只能一脑地将杂的信息统统倾倒给对方。

    孟南帆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时刻。也从来没有错得这样离谱又荒唐过。

    可是薛枞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似乎连听他继续说去的意思也没有。

    孟南帆所受的教育与他久以来的修养，令他第一时间就到了愧悔。

    他从前没用过这助兴的药，不知这样的东西就能令他失去理智至此——这本不像是他可能得来的事。孟南帆将望归结于药，却忘了去探寻望的来源。

    可薛枞是男人，连对他说一句“负责”都仿佛是在羞辱他。孟南帆想要弥补这份亏欠，又只觉得无能为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你血了……”孟南帆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却注意到薛枞的手心，他怔怔，“酒店的急救箱里应该有止血贴。”

    薛枞充耳不闻，只木然地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我……对你也失望。

    薛枞本来只恨自己。他恨自己的残疾、郁、孤僻，恨自己害死了唯一他的人。因而他的生存方式永远是无休止的逃离与退缩——不愿成为他人的负累，更不愿成为他人的笑柄，便不肯轻易与人建立联系。

    他活得很艰难却很认真，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翼翼。

    “我……”孟南帆心中一，他本能地知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却找不正确的答案，狂的脉搏令他几乎要脱而一句“我喜你”。

    可这念还没成型便散去了。

    毕竟在这样的场合，这四个字不备任何庄重的意味，反倒是显得异常轻浮。

    况且，他真的喜薛枞吗？一个许多年没见的……中同学？

    他怎么会闪过这样的念？

    在孟南帆中结识薛枞的时候，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同产生兴趣。再相遇时，略去前几回短暂的谈，便只有这一个晚上的迷——孟南帆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重于的人。

    他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而上他……他也本没有上薛枞的契机。

    可总有些时候，孟南帆都要以为，自己是着薛枞的。但缺少酒作祟的清醒时刻，他往往习惯于剖析自己的，却忘记了许多东西本就是无法剖析的。

    或许也是因此，孟南帆才会选择日日夜夜地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