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

    “我……不该怀疑你，是爸爸的错。”沈易，“这段时间，我难免有草木皆兵了。但你再怎么无法原谅我……咳咳……也不该这么说话。我是你父亲。”

    “我爸早死了，”薛枞回得很快，“怎么？你是个死人吗？”

    沈易还待说些什么，薛枞的手机却适时响了起来。

    号码不认识，但薛枞迅速接了：“你好。”

    “小枞，我是……”对方顿了一，才极轻缓地说，“我是孟南帆。”

    “嗯。”薛枞回答。

    竟然没有挂断。

    “我有很重要的事，”孟南帆的声音温和动听，还带着一丝担心被拒绝的惶惑，几乎可以想象电话那端的人有多么小心翼翼，“可以，当面说吗？”

    “如果不行的话——”

    “可以，”薛枞答应得果断，“地址。”

    这通来电将他从令人窒息的环境里解救了去：“我现在过来。”

    孟南帆没料到薛枞不仅没有拒绝，还答应得这么痛快，他报了地址后似乎还想解释几句。但没来得及阐述理由，电话被挂断了。

    薛枞没再看沈易一，也没有再听他喋喋不休。

    门时似乎听到椅翻倒在地的响动，守在门的护工看向薛枞，似乎是想问他要不要回去看看。但薛枞仿佛什么动静也没听见，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四十八章

    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

    或者换个说法，沈乔的生日——至少在宋澄里，后者比前者要有意义得多。

    天快亮时他大概睡了一小会儿，醒来发现自己趴在书房的办公桌上，睛疼，晃神儿的同时意识想要抓住什么。许久才将意识归拢，惴惴不安的绪也逐渐平息。

    想留住的人不在边，不在手可及的位置。但幸好还在世上的某个地方。

    直到洗漱完毕，穿整齐，宋澄脑海里仍像过电影似的慢放。每一幕画面都径直钉在前，并且吝啬地不置一键删除钮。只是即使没有梦境纠葛反复，那一日的记忆倒也无法消逝。

    是在夏天，温预警从橙调到红。

    商场的冷气比往日开得更足，宋澄等了快半个小时，才等到匆匆而来的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