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那男喝得烂醉，狂言，说待梁王整合叛军，杀京师，第一个就宰了你老顺天府尹。

    那男在被带去衙门的路上逃跑了，不知所踪，但他的言论却引起不小的波澜，因为取消岁礼、削减俸禄以及严查侵占百姓田亩等事，享了二百多年荣华的凤龙孙们是敢怒不敢言，坊间传言昭武帝想借雪患之机削藩，藩王们各个自危，其中势力最大的梁王，正在偷偷招兵买。

    烟柳之地是鱼龙混杂之所，有怀揣秘密的人最正常不过，这男醉醺醺的，反倒让人以为其酒后吐真言，显得更加可信。

    消息不胫而走，几日之已传遍朝野，最后演变为梁王意图谋反，要从荆州举兵，与鲍云勇前后合围夔州。

    拿二城，意味着彻底打开通往江南的门，顺势而，金陵指日可待，若金陵一失，大晟江山就一分为二了。天人对昭武帝几十年如一日的懒政早有怨怼，梁王在金陵称帝，不愁没人倒戈。

    此事比之百姓造反还要严重得多，据颜廉说，昭武帝半夜在寝之召见重臣，共议对策，人都消瘦了不少。

    此等大事，颜廉懂得到为止，燕思空再想打探，就什么也问不来了，他只是面有愁容地说，大晟近年国运坎坷，若天意如此，人力难为。

    燕思空却在心唱反调，他不信天，天若有，何使人间多残酷，他只信他自己。

    一想到此刻昭武帝夜不能寐，谢忠仁寝难安，而葛钟更将陷左右两难的绝境，他就到痛快极了，小时候他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看着所之人一个个惨死，现在他大了，他要掌控别人的命运，更多人的命运，甚至是天苍生的命运！

    谣言四起的几日之后，有“闻风奏事”之特权，以弹劾、批判君臣民为几任的六科给事中之一的蒋零郑重上疏，言梁王意图谋反，劝昭武帝削藩。

    多日来的沉默，皇帝也好、朝臣也罢，恐怕都在等这么一个人，站来说“削藩”二字。

    此二字之沉重、之凶险，不复赘言，皇帝不能主动提削藩，那有违祖宗遗志，大臣也不敢主动提削藩，谁提谁就可能是第二个晁错。

    那晁错便是因为主张削藩，削了七国之，最后皇帝为了平息藩王愤怒，将其弃市。

    可朝廷再是昏腐，也一定有不畏生死之人敢于直言，晁错虽死，却名列青史，天有识之士，以千古留名为最理想，遑论一死。

    昭武帝佯怒，将蒋零当打了十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