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一日都在告诉自己，无论他有多么地煎熬，都不会比此时的封野更痛苦，所以无论他选的这条路多么凶险，无论他遭了多少白和鄙夷，无论他对着谢忠仁谄媚屈膝时是多么地耻辱，他都能忍。

    俩人走，陈霂挥退左右，转看着燕思空：“先生的可好了？”

    燕思空一时竟想不如何安他。

    谢忠仁心狭窄，睚眦必报，就算那阉狗不动，此去苏州路途遥远，孤儿寡母的很容易有危险，他要让阿力去找佘准，派个人暗中照应。

    可今日陈霂已是第二次派人来邀，他无法再推脱，着去了东。

    自猎后，燕思空没再见过陈霂，先是封家谋反一案，接着是颜廉病逝，他借故没有去给陈霂上课，一是实在分乏术，二是不知如何面对陈霂，因为他此时已经无暇顾及陈霂，而陈霂想要问他的问题，他难以回答。

    燕思空定定地看了陈霂半晌，突然伸手，摸了摸陈霂的脸，轻声：“霂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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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将通过颜廉拿到的诏狱的所有资料都给了佘准，还重金收买了上次带他去见封野的侍卫，封野和封剑平所关押的位置他们了然于，劫狱的方式和离京的路线正在一步步完善，以求万无一失。

    燕思空轻叹一声：“把阿力叫来。”

    “多谢殿挂念，臣已经没事了。”

    再见陈霂，俩人之间莫名地多了一丝生疏，陈霂不再想从前那样一见他就展颜，而是远远地看着他，拘谨地叫了一句：“先生。”

    “你……那我呢？”陈霂颤声，“我会如何？我该如何？”

    燕思空的神动也未动，沉默着。

    只要封野活去。

    燕思空问：“殿近日可安好？”

    “臣叩见太殿。”燕思空说着就要跪。

    他心里十分清楚，待谢忠仁清洗完士族一派，朝中再无一人敢为封家鸣冤时，就是大刀挥的时刻，而他们要尽早完成这件事，因为一旦孟铎也失势，诏狱中的父二人就再无人照应，他怕他们到时就算劫狱成功，救来的也是残废了。

    燕思空回望陈霂的睛：“若我说这是权宜之计，我苟且偷生，是为了报仇，殿会信我吗？”

    另外，他也需要知佘准布局得如何了。

    燕思空苦笑一声：“对，我要走这条路。”

    “你觉得我能好吗？”陈霂自嘲，“我看着站在我前面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不知哪一天就到我了。”

    燕思空在心叹息，他是真心想拜的，这一声“太”，怕是叫一句、少一句。

    陈霂怔怔地看着燕思空：“当真？你可知别人背后是如何说你的？你愿受天人唾骂，也要……走这条路？”

    “不必多礼。”陈霂打断了他，“随我来吧。”

    陈霂目不转睛地看着燕思空，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来，站定于他面前，仰直视他的睛：“他们都说你反了，在颜阁老重病之际投靠了谢忠仁。”

    ——

    仆人小心翼翼地说：“是沈夫人送来的，她们今日启程，说是要回苏州老家。”

。

    陈霂抿了抿，言又止。

    陈霂的声音突然有一丝激动：“你不解释吗？！谢忠仁害死我娘，他作恶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