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轻轻两个字，竟是如此难以启齿。

    没料到，他还未开，万公主却突然一把扯了红盖。

    燕思空愣住了。

    凤冠之，是一张眉目如画的俏颜，冰肌雪肤、双瞳剪，灵动得犹如一只翠鸟。他早听闻万公主貌，今日一见，不禁慨她生得巧，容貌取封家而避陈家短，只是那神似封野的眉宇，才是令燕思空心颤的本。

    万公主陈碧夕瞪圆了一双杏目，好奇又不客气地打量着燕思空，她轻哼一声：“你就是燕思空，果然如他们所说，得人模人样。”

    燕思空沉默地注视着她，这气不善，他要听听她还想说什么。

    “你见了本公主，还不跪？”万颌微抬，傲慢地看着他。

    燕思空拱了拱，淡：“臣与公主已经完婚，我是夫，你是妻，夫为妻纲，我不能跪。”

    “我是君，你是臣，君为臣纲。”万将红盖狠狠扔到了地上，“跪！”

    “倘若公主定叫我跪，臣明日就面圣，求陛准我休妻，臣虽是必死无疑，也不敢违背公主。”燕思空地望着万，目光冷静而凌厉。

    这小公主刚到府上，若降不住她，以后岂不是束手缚脚。

    万果然被燕思空的气势震慑住了，她咬了咬牙，厌恶：“你连那老阉贼都跪得如此顺溜，却不肯跪我，在你心中，我比不上一条狗吗！”

    燕思空脸微变。

    万站起，脱了沉重的凤冠，持在手中，一步步近燕思空：“你以为我在后，就什么都不知吗？难怪表哥不愿我嫁你，他早已看，你是个为了荣华富贵，欺师灭祖、认贼父的无耻小人！”

    燕思空垂了帘，睫微微颤动着。

    万一张俏脸满是愤怒与不甘：“若不是为了母妃，我万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这个贼，你别以为了我的额驸，就能扶摇直上、平步青云，我不会为你产一儿半女，你连碰都别想碰我！”她举起凤冠，用力朝燕思空扔了过去。

    燕思空躲也未躲，沉重的凤冠砸在他上，又重重落地，昂贵的珠翠宝玉散了一地。

    燕思空眨了眨睛，暗中松了一气，他平静：“殿放心，臣不敢僭越。”他走到桌前，举起了合卺酒，“殿不妨与臣共饮了这杯酒，你我虽无夫妻之缘，到底要同住一屋檐，亲事上还需互相遮掩，这杯酒本是合之意，如今当合作，也未尝不可。”

    万眯起睛，警惕地看着那杯酒。

    燕思空微微一笑：“殿连一杯酒也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