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梦太真实了，太刻骨了，容不得他不信。

    十八岁……他与封野重逢时，封野亦是十八岁。这年岁已是成人，却仍稚气未脱，他忘不了十八岁的封野那天真骄狂的模样，一如新升的太，纵而毫无保留地辉耀着边的一切。

    只是连他梦也不曾想到的是，聿儿还活着，他却不如想象中欣喜若狂。他和封野看着他的神，和中吐的字字句句，都是万箭穿心……

    燕思空看着元南聿，眶禁不住发，但他已克制了自己的绪。

    半晌，有人了军帐，燕思空心一，但看到来人是前日守卫他的小卒后，悬空的心才暂且落了来。

    原来敌人的刀山剑雨，也比不过至亲至之人的只字片言。

    “你去吧，我过后再吃。”

    “小的今年十八，名唤吴六七，常德人氏。”他将燕思空扶了起来，给他倒了杯，“大人您先喝。”

    燕思空无力地摇摇：“去吧。”

    燕思空握在手中，却一动不动。

    封野说得对，那时候他太年少，才会迷恋于自己，如今大了，自然也就清醒了。

    那小卒见他醒了，忙放手中的饭菜和汤药，凑了过来，态度恭敬许多：“大人可好些了？”

    可少时与他青梅竹的人，究竟是哪一个，他当真无知无觉吗？或许，他只是不愿意心目中的“燕思空”，是自己……

    吴六七犹豫片刻，退了去。

    燕思空闭上了睛，他太累了，他宁愿继续沉睡，也不愿醒来面对这多灾多难的人世。哪怕是当年四面楚歌的时候，他也不曾想过放弃，这一刻，他却萌生了放一切的念。

    “大人，您把饭吃了吧，吃完饭，好吃药。”吴六七将矮凳搬到了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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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吴六七单纯而明亮地睛，燕思空僵地抬起手，喝了。

，换了的衣。

    燕思空静静看着小卒，看的人发麻，半晌，他才开：“你几岁了，叫什么，哪里人？”他声音依旧沙哑，咙就像穿了跟烧火一样，火辣辣地疼。

    “可是……”吴六七为难，“小的要看您吃。”

    元南聿坐在了榻前，看了一未动的饭菜：“为何不吃？”

    直至此刻，他都不敢确信，那些会不会也是一场噩梦，封野当真那么恨他吗？聿儿当真还活着吗？这些年他不知多少次在梦中见到聿儿，可醒来后却如一脚从悬崖上踩空，不过是坠更的绝望。

    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他的心陡然加快，恨不能冲破的束缚蹦外，膛也用力起伏，气息急促，他两手无力地揪住了被褥，行平复一波接着一波涌来的伤痛。

    “我不饿。”燕思空并非矫，他是真的觉不到饿，大

    没过多久，帘门再次被掀开，一阵秋风帐，凉飕飕的，若是士卒小吏，是不敢这样莽撞地掀帘门的，燕思空一气，慢慢扭过脸去，是依旧覆着面的——元南聿。

    他这一生，似乎都不曾为自己活过，如今却落得连“自己”都快要不是场。

    他只觉心如死灰。

    燕思空双目呆滞而空地看着什么也没有的前方，脑中亦是一片空白，他甚至一时忘了自己来此地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