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霂这一招借献佛，却令燕思空十分不悦。

    放走了沈鹤轩，也不知会给他们招致怎样的麻烦，早知如此，也许一开始就该杀了沈鹤轩……只是他对沈鹤轩动了至少三次杀心，都没舍得手，也怪他妇人之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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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关将近，大同已是冰封雪盖，但与酷寒的气候截然相反的，却是燕思空和封野之间慢慢缓和的关系。

    自谢忠仁在诏狱招供，洗清了当年封家一案上封野对燕思空的怀疑，燕思空又冒着生命危险去察哈尔和谈，终不费一兵一卒地解决了封野的心大患，封野便不再针锋相对、咄咄人，俩人同同寝，看上去是和睦的。

    不过，燕思空知封野仍在防备他，不给他半实权，尽如此，也比从前那如履薄冰的关系要好得多了。

    燕思空始终忘不了重逢之后，封野对他过、说过的，但又忍不住贪念前的这温，他知他和封野不可能回到过去，他们之间的隔阂终其一生也无法湮灭，他们都将自己揣起来一半，不敢全心相对，但他不会渴求更多了，能与封野平和地共事，足够了。

    尽在面对着封野时，他无法自抑地怀念曾经的单纯甜，但他知那是他亲手舍掉的，他拿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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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大雪纷飞，王府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燕思空听到门房通报时，他激动得披着薄袄就大步走了去，远远地，就看到院里站着一个十分壮的影，一衣有些脏旧，棉鞋上包裹着厚厚的淤泥，一看就是途跋涉而来。

    “阿力！”燕思空叫。

    院中之人转过了来，沧桑皴的皱纹顿时舒展了开来，丑怪的脸上满是激动，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雪地里。

    “阿力！”燕思空亦是鼻酸涩，连忙上前将阿力扶了起来，颤声，“幸好你平安无事。”

    离京前，他曾与佘准、阿力商议好，得到风声之后，要尽快将阿力送京，否则阿力必遭他连累，承受朝廷的震怒，怕是连个全尸都留不。

    阿力不住地，激动地两手比划着，角渗了泪。

    燕思空慨：“从京师到大同，这一路你吃了不少苦吧。”

    阿力又拼命摇，比划着：能再见到公，死亦无憾。

    王府的人都又好奇又畏惧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孔武有力、面目诡怪的男人，不敢相信燕思空一介翩翩公，会有一个这样的仆人。

    燕思空用力拍着阿力的臂膀：“以后我们主仆再也不会分开了。”

    阿力直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