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曾经缠绵于他耳畔，无数个日夜，当他们并肩而行时，吃酒赏月时，纵山野时，甜腻亲昵时，那一声一声的“空儿”，是俩人至亲至的佐证，只有封野可以这么叫他。

    可封野不再这么叫他，至少在清醒的时候，他知为什么。

    燕思空的手在发抖，直至温的茶浇到了他的手上，他才如梦初醒，他竖起耳朵，殷殷期盼着，想要听得真切，封野却没有再开，以至于他分不清方才封野是真的唤了他“空儿”，还是那旖旎的风潜帐，拂过耳边，悄然留的一丝残梦。

    燕思空端着茶，走到了榻前，发现封野已经睡着了。他坐在床畔，用神细细描绘着封野的脸，一遍又一遍，如果，如果封野能睁开睛，如果那双温殷红的能再吐“空儿”二字，或许他什么都能放。

    燕思空苦笑一声，谁会相信他这样的人，竟会为所困呢。

    ——

    庆失守，对朝廷打击不小，这必然使得太原的更加谨慎，当即就增派了兵力去驻守延州府三郡。

    延州府位于庆和太原之间，庆、延州、太原三地，形成了一条西南往京师输运的线，任何从西南而来的官商押运都不外乎要走这条线路，切断这条线路，等于断掉朝廷四肢中的一肢。

    延州是庆和太原之间的驿，作为输运转折地的最大优势就是地平原，路平坦，但作为城，它无险可守，只有孤零零的几座城池，因而他们在商议时，自然择取了太原和庆，这两地只要拿一个，延州是手到擒来。

    现在，就是他们取延州三郡的时候，尽朝廷调派了兵去支援，他们依然很有把握。

    不过，封野并没有急于兵，他在等待朝廷的动向，朝廷从江南、湖广等地集结的大军正朝着中原赶来，他们在等待最好的时机，既能拿延州，又能重创援军。

    这一日，燕思空去盘查军粮归来，正看到元少胥满脸不忿地离开中军帐，俩人打了个照面，均是一愣。

    燕思空客气地说：“元将军，因何如此行匆匆？”

    元少胥气有些冰冷：“思空，你记好，你可记得我是几岁随爹从戎的？”

    “十六岁。”

    元少胥咬牙：“没错，十六岁，我如今已三十六了，你也觉得，我只能个运粮官吗？！”

    燕思空看了看左右无人，低声：“以大哥的智勇，当能在更广阔的天地一展所，不过……”

    “不过什么。”

    燕思空淡笑：“若你连运粮官也不好，又怎能怪狼王没有慧识真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