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挖空了一样地疼，满腔地悔恨排山倒海地袭来，几乎将他溺毙。

    燕思空，燕思空，燕思空。

    从始至终，那都是他的思空，他的……空儿。

    其实他早有怀疑，或者说，对元少胥的话，他心从未真正相信过，尤其当燕思空说少时的誓言……

    那个曾与自己青梅竹的少年，他的盖世聪明，他的脾，他的笑容，他的神态，与阙忘并不契合，分明是与他朝夕相的燕思空，更像“燕思空”。

    可他不愿意相信，他心里溢满了怨恨，他不愿意那个工于心计、不择手段、险狡诈的燕思空，那个背叛他、欺瞒他、抛弃他的燕思空，是他儿时的同伴，他遍寻借，让自己信阙忘才是“燕思空”，仿佛只有燕思空不是“燕思空”，才能解释令他痛苦的一切。

    可那就是燕思空。他的睛、他的耳朵、甚至是他的大脑都在自欺欺人，独独他的心无法被蒙蔽，他所属意的、他所心悦的、他所执念的，天地间只有那么一个人，无论那个人姓什名谁。

    元南聿捶着剧痛的脑袋：“大哥骗了我们……大哥为什么要这样的事……他是燕思空，他才是燕思空，是我自愿为他罪的，他为了给爹报仇，忍辱负重了二十年，我却误会他、不相信他，为什么我没能早想起来！”

    封野只觉肝寸断。

    他都了什么？他着燕思空否认自己的名字、否认自己的一切，他羞辱他、痛骂他、折磨他，他为自己的怨恨找到了宣的借，他觉得自己只是在报复一个心机沉、冷酷无的骗。

    真正的骗，是元少胥，是他颠倒黑白，互换了两兄弟的份，就连燕思空通敌之事，如今想来，亦是蹊跷。

    从他得知万和孩的事，他其实已经后悔了，所有他曾经愤怒与怨恨的燕思空的所作所为，一件接着一件地在他面前崩塌，时至今日，他已经不知，还有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封野的脸惨白一片。

    如果……如果燕思空从未背叛过自己，反倒一直在帮他……

    可自己都了什么？一再地、一再地、一再地猜忌他、折辱他、利用他、伤害他，甚至还娶妻纳妾生……

    燕思空没有背叛过他们的，是他背叛了他们的。

    是他。

    封野到自己的心要被碎了。他踉跄着起，双却几乎难以支撑，险些跌坐在地，他抓住了床帐，语无次地说：“空……我的空儿……我……我要杀了元少胥，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