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包刚锅，还有些手，腾腾地捧在掌心，一驱散了冬日的寒意，他颤抖着凑到嘴边，咬了一大。

    鲜香的滋味儿将遥远的回忆勾勒得更加清晰，燕思空前浮现了曾经在元家那和乐的画面，他整个都在发抖，眶盈泪，忍着没有落。

    他回到了故土，可他已经没有家了。

    天之大，他燕思空，再也没有家了。

    付湛清看着燕思空泫然泣的模样，不仅局促了起来。

    燕思空低着，走了包铺。

    “大人。”付湛清走到燕思空边，“大人喜吃的话……”

    “回客栈吧。”燕思空低声。

    “啊？”

    “回客栈吧。”燕思空又说了一遍，他不能再往走了，穿过这条街，再拐一个弯，就是当年元卯星陨的刑场，那是他一生噩梦的开始，他还没有勇气回去。

    “……好。”

    俩人顺着来路往回走，经过一颗大树时，有几名小儿正围着树的古井嬉闹玩耍，中念唱着童谣。

    起初他们并未在意，可当而过，听着“骑墙三公，燕贼思空”冲耳中时，燕思空浑都僵住了。

    付湛清也听到了，他脸微变：“大人，咱们回客栈吧。”

    燕思空却顿住了脚步。

    第299章

    龙狼之争

    山河随风（封）

    骑墙三公

    燕贼思空

    燕思空轻声呢喃着这首打油诗，这不过是诗中的一小段，但寥寥几字，已足够凿穿他的心。

    骑墙三公，燕贼思空。

    他一生最恨阉党，赔上了大半辈，只为斗倒阉贼，却不料有朝一日，他也变成了“燕贼”。

    是否在百姓心中，他燕思空也如阉党那般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

    当他从还只会鹦鹉学的黄小儿中听到“燕贼”二字，便知这恶名定然已经广播天，注定要永载史册，遗臭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