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觉很奇怪，过去，他以为有钱就能幸福，所以加班熬夜，拼命项目，这么些年，他以为自己得到幸福了，就是这份伊比利亚火，可他居然不知足，还想要一顿专门给他的晚饭，和一个能边吃饭边聊天的人。

    “老板，层会。”Clemen敲门提醒。

    匡正草草嚼了两片火，拿上文件，准备去62层。62层属于投行的层们，白寅午的办公室和专门会议室就在那儿，这次是要听M&A关于熔合地产售方案的汇报。

    段小钧的桌在办公区边缘，匡正门时路过，他人没在，应该是到影印中心取材料去了，桌上倒扣着一本厚厚的《估值方法》，看了一多半，书页上粘着五颜六的便签，看得来很用心。

    匡正一掠而过，走电梯，刚坐了一层，门开了，代善走来，一作的三件西装，标准的油，气焰还是那么嚣张。

    匡正知段小钧的事打不倒他，就像票市场，今天跌了明天还会涨，代善的职业塑造了他的格。

    电梯门合上，密闭空间，并立的两个人。

    “抢我个新人算什么能耐。”代善盯着金属门上匡正的投影。

    匡正也从那片投影中盯着他。

    “有本事抢我的位啊。”代善笑起来，有动的凶猛。

    匡正也是吃的，代善在资本市场的破位他才不稀罕，代善指的也不是这个，而是那个悬在半空的执行副总裁。

    “那不是你的位。”匡正随时准备亮犬牙，扑住对手的脖颈。

    “哦？”代善狡猾地笑，“是吗？”

    62层到了，他们先后去，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匡正上意识到，那家伙是去疏通层的关系了，无论年纪还是资历，他们都到了一较的时候，段小钧只是个序幕。

    12、十二

    匡正在半梦半醒中翻了个，远有咿咿呀呀的声音，像是唱戏的在溜嗓，连绵、婉转、亢，让人想起小时候的老汽，摇一摇有清澈的气泡，光透过去，玻璃瓶投明亮的光影。

    昨晚他半夜才到家，一直是浅睡眠，这时候朦朦胧胧的，脑海中浮现一间拢着光的小屋，墙上有“烟波致”几个字，字是褪了的旧沙发，上坐着一个气势群的人，斜披着大氅，眉间有一窄窄的胭脂红。

    那样一双彩的睛，猛虎似的把他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