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晚餐。

    “开瓶酒吧，”他扯一个易碎的笑，“今天的包裹里送了一瓶梅酒。”

    匡正想了想：“今天好像是七夕。”

    “是吗，”宝绽去冰箱拿酒，特地到门摸了摸大黑狗的，“那祝咱们三个光七夕节快乐。”

    第二天，宝绽把邝爷和时阔亭、应笑侬请到那块“烟波致”中堂，这是时老爷留来的两件“重”之一，据说过去曾挂上袁世凯的书房，临的是颐和园烟波致殿那块黄匾。

    “今天当着这块匾，”宝绽的声音不大，但有千钧重，“我有话说。”

    大家都知他要说什么，邝爷抢上一句：“宝，还是我来吧，”散剧团要担骂名的，他老了，一抔黄土就什么都不知了，“你还有大把的日……”

    “邝爷，”宝绽没听他劝，“我是师父临终前亲自定的如意洲当家，这里除了我，谁也没位说那句话。”

    “你这孩怎么这么倔！”邝爷是打心儿里疼他，“如意洲在的时候，没见谁伸一把手，可它一旦不在了，那帮老家伙、剧团里吃编制的徒徒孙，所有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张三李四，都会叹一气说老时选错了你！”

    “我不在乎，”宝绽说，“如意洲没了，我也就没了。”

    邝爷红了圈：“宝儿……”

    “邝爷，”时阔亭开，“你让他主吧，他是当家的。”

    这屋里四个人，只有时阔亭上着如意洲的血，宝绽把目光投向他，颤颤地叫了一声：“师哥……”

    说着就要跪，被应笑侬一把拦住，“宝绽！你怎么这么欺负自己，你给我起来！”

    “你不懂，”宝绽推开他，“时家对我的恩、给我的，太重了，就是这辈断骨，我也还不起。”

    应笑侬傲气的一个人，让他们搞得想哭：“你们……我没告诉你们，”他很激动，满找手机，“我有个贼他妈有钱的老爸！他不让我唱戏，我向他低，我……只要我一个电话……”

    正说着，宝绽的电话响，他本来不想接，邝爷把手机从他上翻来，宝绽看那个号码有熟，拿到耳边：“喂？”

    “宝先生。”一把沉稳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