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绽蚊呐似的叫了一声。

    “饿了吧，”匡正没听见，从后座拎过来一个蝴蝶造型的粉纸盒，“我买了糕，糖家的油果起司。”

    宝绽接过来，沉甸甸的，匡正替他打开包装纸，扑鼻是清甜的蜂香，“回家再吃吧，”宝绽说，“车上不好洗。”

    “车什么，”匡正挂前挡，单手拨动方向盘，“你饿不饿才重要，车脏了咱们换一辆。”

    二百八十万的车，三百六十万的违约金，还有五百万的赞助费，过去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如今不过是生活中的日常，宝绽拿起叉，说不好这觉，窗外的夜温柔，蓝的天际泛着一紫红，他们向着那红开过去，像是在追逐命运。

    第一，他没想着自己，两手捧着喂给匡正。

    “不错，”匡正的睛盯着路，心却在他上，“先垫一，你唱了一晚上，累坏了。”

    第二，宝绽才给自己，绵绵的酪，甜得人眯睛，不是廉价的糖味，而是真实的果香，他猜这样小小的一片也要几十上百块，他第一次意识到，人活在这世上，还要活得好，没有钱是万万不行……

    突然一个急刹车，他猛地往前一晃，车嘎吱停，窗外是刺耳的喇叭声。

    “holy！”匡正骂了一句，挂倒档，搭着宝绽的椅背快速倒车，他们正前方，一辆撒哈拉和油罐车追尾，幸亏匡正刹的及时，要不就成了串糖葫芦的第三辆。

    “周五晚上就是容易事，”匡正自言自语，连忙往宝绽那边看，“你没事……”蓦地，他笑了，哈哈的，伸手刮了宝绽的鼻一，刮来一团油，趁着夜，装作随意，送到嘴里，用掉。

    普普通通的油，因为掺了宝绽的味，甜得让他心悸。

    “脸上了？”宝绽对匡正的痴心妄想一无所知，翻上的小镜，看到小猫似的自己，两手抹着净，“幸亏没掉车上，要不就难洗了。”

    他那个懵懂的样，匡正偷偷瞄着，真的克制不住，伸手过去，轻轻的，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宝绽立刻歪了，耳朵后麻麻的：“哥……”

    “嗯？”匡正带着鼻音，像是醉了。

    “我……”宝绽犹豫。

    “什么？”匡正不急，等着他说，他说什么都好听。

    “我要和小解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