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宝绽向走，走到门前又停住：“多老师，”他想了想，诚心邀请，“我们如意洲每星期都有演，迎你和市剧团的老师们……来玩。”

    来玩，不轻不重的一个词，让人舒服，多小静却意外，如意洲再怎么风光，也是个小剧团，宝绽本是老生，还敢请她去“呛行”，这不是一般的气度。

    “好，”她这才起，微笑着说，“你等我吧。”

    没有像样的别，也没握一握手，宝绽从后台来，如意洲的大伙立刻围上去，簇拥在他前后，像是怕这方小舞台把他伤着。

    走剧场，外光正好，反在雪地上莹莹地亮，宝绽眯着睛前行，今天的戏输了，他却得到了另一些东西。

    他对市剧团一直有一劲儿，如意洲慢慢好起来，这劲儿没过去，张雷屈尊降贵来如意洲搭戏，他也没过去，直到方才多小静的一番话，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狭隘——过去那些苦日，他牢牢记着市剧团的傲慢、它对应笑侬的轻蔑，靠着这一丁朦胧的恨意，他才咬牙持到了如今。

    但市剧团和如意洲从不是敌人，正相反，他们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尽这不同那不同，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守传统、弘扬国粹的心。

    就为这八个字，宝绽该把一切都放。

    回到如意洲，他给小郝打电话，他累了，想回家，上了车，小郝说匡正已经回去了，正在家等他。宝绽微微眨了，说不好这觉，迫不及待想见他，又怕见他，一个人像是生生撕成了好几块，每一块都被匡正主宰。

    这两天他们特别好，一起吃饭一起上班，一起健一起看电视，谁也没越过雷池一步，像是都把那个吻忘了，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哥俩好的日。

    到家开门，一看见匡正，正在灶台边煮东西，宝绽吓了一：“哥，”他扔大衣跑过去，“你没摔坏东西吧？”

    匡正刚挂断电话，稍背过，把应笑侬的号码从通话记录里删掉，转回来：“你哥在这儿辛辛苦苦给你炖燕窝，你在那儿担心盘？”

    宝绽理亏，咕哝了一句：“我就问问……”他注意到匡正还穿着上班的衬衫，应该是一到家就开始忙活了，“哥，累了吧？”

    “不累，”匡正知他刚经历了什么，心疼，也自责，“正宗的来西亚龙天盏，雨季期，以后每周给你炖一盏。”

    宝绽站在旁边，能闻到他上淡淡的香味，有，有涩，让他特别想靠近，把额抵上去，但又不敢，只敢偷偷伸手，隔着几公分，描摹他衬衫上的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