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在嘶喊，“她抛我走了。”

    小先生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不确定他的意思。

    “她还在，”宝绽明说，“只是不要我了。”

    小先生的脸像是凝固了，浅淡的眸一瞬变，宝绽能觉到，他在同自己，真荒唐，他一个有妈的要被没妈的同。

    他挤一个笑，平静地转过，过去了，所以那些悲哀、伤痛，现在他有匡正，什么父、母，世间一切弥足珍贵的都能够填补。

    “来，”他把自己那个猪蹄儿从锅里捞来，沥了沥，放在油纸上，然后拿了一个新盘，还有一双筷，递给小先生，“喏，这么大一个，都是你的。”

    油汪汪的猪蹄儿，好大一只，小先生挑了挑眉：“我们一人一半？”

    “分着吃，”宝绽挽起袖，“你可不一定吃得过我。”

    什么盘筷，他们直接上手，就在厨房站着，你一我一。

    “你姓宝，”小先生问，“叫什么？”

    “绽，”宝绽熟练地拧开骨，“绽放的绽。”

    小先生想了想，把蹭着油的手掌伸给他，宝绽的手也是油的，拿指甲刮着他的掌心，一笔一划地写：“一个绞丝旁，加一个确定的定。”

    “一把丝，定来，”小先生记住了，又问，“昨天你说唱戏……”

    “嗯，”宝绽拿着骨嘬，“我是京剧演员。”

    小先生上说：“我看过牡丹亭。”

    宝绽笑了：“那是昆曲。”

    “哦。”小先生跟着他笑，浅浅的发浅浅的睛，像个玻璃的人，宝绽忍不住问：“你是外国人？”

    “泰国，清迈，”小先生侧过，文雅地把骨吐在掌心，“七代华人，油和码生意，我父亲有荷兰血统，母亲是台湾人。”

    宝绽了：“你妈妈肯定是个大人。”

    小先生嚼着瞧他：“你是在夸我得帅吗？”

    宝绽专心致志地骨，觉得夸他的人肯定不少，懒得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