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他的神，只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以他对越晟的了解，越晟这倒不像是发怒，反而有……不敢近前来的期待？

    近而不敢近，这样犹豫而矛盾的心态在越晟上难得一见。

    苏轻轻蹙起眉。

    正当越晟仿佛终于定决心，迈步过来之时，苏望着他的影，忽然有些。

    不，不是。

    苏用力住窗沿，低压抑着咳了两声，暗红的血迹滴落在雪白的衣上，绽开冷梅般的艳。

    他震惊地看了一桌上的酒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偏殿门吱呀一声，是越晟来了。

    然而苏已看不清他的表，只隐隐听见半声疑惑的“……太傅？”

    剧痛贯穿全，耳中的声音也似蒙了层雾，遥遥地离远而去，苏一手撑着窗沿，勉对着跟前模糊的人影声：“你……！”

    气力耗尽，宽大的柔白袖摆从窗沿上落来，苏最后的意识中，似乎是自己摔了越晟的怀抱里。

    *

    痛逐渐远去，恍惚间过了短短一刻，又似乎过了很久，苏再次睁开睛的时候，蹙眉盯着上方的黛青帐，还以为自己了个荒唐的梦。

    梦里，越晟把自己杀了。

    苏觉得有些钝钝的痛，不由得抬手了一。

    这一碰却发觉了不对劲，他停动作，看了看自己的手，纤，清瘦，略苍白，指腹柔细腻，没有他习以为常的薄茧——是练剑、以及常年握笔磨来的。

    “……”苏没有声，他慢慢坐起来，扫了一圈周围的布置。

    牡丹人屏风，玉兔抱月挂画，西域波斯地毯，鎏金脚炉，一时之间，苏竟无法从这间卧房里明确地判断主人的品味。

    东西实在是太多太了，彩还杂，看似贵气实则庸俗，是苏最为不喜的那一类布置。

    他再次低看了一自己的手，掀被床，玉白的足陷艳红的地毯里，苏试图往靠墙摆放的铜镜走，却在落脚的时候轻轻晃了一晃。

    苏扶住一旁的桌，叹了一气。他觉这副，实在是很弱。

    铜镜里的人影不算太清晰，苏看见“自己”的脸，不禁挑了一眉，细细打量了一番。

    好看是好看的，不过苏也没什么觉，唯一特别的是左睑尾端有一枚小小的红痣，仿佛能随着目光转，明艳得像是一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