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间看似是单方面的输，却无端端地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和谐的氛围，将周遭的觥筹喧嚣隔离开来。

    “……”殷淮只觉得耳边有个鼓着腮帮的小松鼠在悉悉索索地叨絮，温的气缠绕着颈脖的肤，掀起一阵意。

    “还有吴尚书正在夹的那一金瓜芝丝，熬的南瓜汤太过甜腻抢了味，倒是浪费了越地盛名的霞烟。”

    是远是近，疏离还是亲近，他不动声却全局掌控，不受任何人影响，对方只能生生受着，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虽然殷淮面既不殷勤也不络，但伺候人的功夫却是非常细，夹到自己玉瓷碟上的菜齐齐整整，荤素搭也得当。

    “掌印，你觉着呢？”齐轻舟讲得有，一停来两人之间一就静了来。

    站在后的徐一直看得心中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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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淮了额角，后悔默许了个话痨坐自己旁边。

    齐轻舟神一亮，像屋檐悬挂的灯火：“正是！”

    殷淮也没再同他客气，放了筷。

    殷淮这个人，给他的觉矛盾且复杂，心好的时候也可以让你如沐风，备受照拂，不想理你，就客气疏离得你丝毫够不着他的边界。

    这些年，他从里最辛苦最层的地方的一个小才，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其中曲折不足为人也，今日若不是这个不谙世事的小皇提起，他都忘了。

    齐轻舟笑着比了比筷著：“掌印你也吃，我吃饭不用人伺候。”

    但是掌印，就连果都是挖了最最甜那块果才放到他面前，剩的就不要了。

    齐轻舟终于觉悟自己好像话过于多，好像对方也不是多有兴趣的模样。

    齐轻舟看殷淮很少筷，知他挑剔，问：可“是菜不合掌印胃？”

    “掌印若是有兴趣，就应该到立柳巷十八号尝尝，那可是正宗的手撕！”

    他不动声微微偏开了些，兴致正的小松鼠却尚不自知。

    他没有再称“本王”。

    他咽了咽咙，往殷淮边凑近了一儿，面严肃地在他耳边小声：“您看到张翰林面前那翡翠松蟹卷了么，蟹应该是澄湖运过来的蟹，只是去味的酒不该用陈年雕，金玉阁那家店用的就是酿，一咬去满腔清气……”

    东厂提督吃穿用度奢侈铺靡世人皆知，殷淮倒也没否认，睫一眨，语调慵懒地品评今日这一桌：“平白浪费了好材。”

    侍女每呈上一川菜，小皇就又要认真地评一番：“这个切片怎么能直接浸椒麻油里呢，熏腊来的川味会被遮住……”

    殷淮舒展了眉心，略略敛睑：“臣之本分。”

    殷淮听到他的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掀了角。

    齐轻舟这个人，琴棋书画都不行，吃喝玩乐第一名，想不到掌印也是识货的同中人，颇有偶遇知己的激动。

    齐轻舟咽了咽唾，也罢，人冷一些不是什么大

    这有什么不会的，隆冬腊月的雪，七月火的炼金炉，为嫔妃梳掌心挨过的刺鞭……

    好奢靡，齐轻舟在心中叹，这可都是尚房挑细选过果饱满的品。

    各菜的顺序也十分讲究，不会撞味或抢味，若是宝福给他布菜就考虑不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