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蓬的好奇心和鲜活的生命力，一路风景跃然纸上，殷淮仿佛都能听到他清越的声音在耳边说个不停。

    其实每天都有专人来向他汇报齐轻舟的行踪，可那几页纸一直被放在他衣襟的里。

    齐轻舟信的最后，总要再加上端端正正的几个正楷——“甚念掌印”，一笔一划，周正端然，透笔者的清正坦然，赤诚纯粹，可读信的人眯了眯，只读一池漾的。

    只要是齐轻舟来信那一个晚上，殷淮便睡不了一个好觉，他看着榻上的腥，眉拧得极，发了一会呆。

    这个份最大的秘密。

    一个招致杀之祸的秘密。

    东厂议事房的左右使看着督主这个礼拜的不知第几次走神，面面相嘘，一个胆大些的手唤了一声：“督主——”

    殷淮回过神来，心烦躁，敛眉淡声：“先去吧。”

    待人全走后，他才从衣襟里拿那几张薄薄的信纸，底闪过冷冽又危险的锋芒。

    殷淮向来以自己的自控力与自律为傲，可如今，人一走他便知，自己越来越等不急了。

    他再也骗不了自己，他又重新生了望。

    空虚、焦躁、不受控制。

    屋里没有那个人就觉得冷，每天都在等一封写满账的信，听到他稍风寒心里就提得，知他和朋友去了柳巷楼凑闹就恨不得立刻将人绑回来……

    夜里风声很大，殷淮也不命人来关上，任由它，只是地住那几封薄信。

    他火中的命符，他病膏肓的灵药。

    他想成为一个笼，禁锢一只百灵。

    焰莲连着三天有人被罚，或仗责至脊背发烂，或以烈刑发。

    殷淮前段时间的平和宽宥让他们几乎忘了他们的主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淡漠、狠，平静、无常，严苛。

    嘴角一掀，置人生死。

    面的人一个个的开始警醒起来，没有敢放松警惕的，他们的主变得又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因为殷淮早前在齐轻舟面前伪装的善过于真，让他们都跟着戏；熟悉，是因为那位淮王殿没住来之前，他们对这样的殷淮习以为常。

    就连焰莲扫地的仆妇都刻地知到，淮王离开后，整座殿像一座萧肃冷寂的冰窟，弥漫着郁微妙的张气氛。

    人人自危，心中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