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轻舟不忍再看,骨腐烂的气味混着血腥恶臭传来,一阵恶心,他忍难受吩咐车夫:“调!”

    “薛公慎言!”齐轻舟说不好自己之后到底会不会走上那条路,以往殷淮也曾与他细细分析过他的境，他不至于真的一都没想过。

    如今想来,或许对方当初在文庙里救自己都并非纯粹巧合。

    和这些个半路杀来的人有什么相？竟敢把主意打到他上来。

    “殿与他不同,非一路人,何不早日寻得气相投之人,殿纯良正直、德心仁厚,若能有世家辅助,日后必是社稷福音——”

    齐轻舟更忧心,殷淮如此毫无克制的杀戮,缠在他上的冤孽与戾气只会愈加重。

    “薛良!”齐轻舟打断他,抬起一双瞳仁漆黑清亮的,直泠泠地审视他,“你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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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良似是不可置信:“殿真的无意——”

    待在殷淮边这么久,没实打实学成对方的狠与狂,但势的气场和凌厉的姿态总会照葫芦画瓢:“你们一个个忠君报国，要救天、救苍生,那就各凭本事,本王说过想要那个位置了么？你们为何要妄自揣度本王的意图？”

    他是个有血有的人,不能对着这一片人间残象无动于衷。

    薛良面失望灰败之,望着远方被血染红的山林,无奈苦笑，悲痛绝望呢喃:“殿误会臣了。”

    薛良被他忽然提的音量吓怔，只听到齐轻舟咄咄人的质问：“这番话你是代表你自己对本王讲的,还是代表南台一带的世家对本王表的态？又是谁准许你擅自在本王上放这么多莫须有的期待？”

    即便是真的要去争那个位置，他也是要跟掌印走一条的，掌印才是他的同路人。

    齐轻舟眉冷凝,倒是学了几分殷淮那副唬人的端肃:“圣上龙尤健,东已立,你就在这儿跟本王谈如此大不讳之事,本王治你一个谋逆之罪也不为过!”

    “苍生何辜？苍生无望。”

    即便是该铲除异己,但手段何至于就如此狠绝无？

    一字一句,如珠玉落盘,掷地有声,震耳发聩。

    若是此前薛良的每一质问他都能帮殷淮找理由与借回还,但这件,他心里也无法说服自己。

    说到后面他几乎激动得气息不稳,戶音也尖利得有些残破,像哀鸣的老鸦:“东厂佞贼惨无人！背天理！违人！杀无诫！必十八层阿鼻无涯地域不得回!”

  “为何要特意将每一个女人的丈夫、母亲的儿、孩童的父亲都领到她们跟前,施以死不能的刮刑,让他们看着彼此痛苦不堪挣扎折磨的模样死去？”

    “薛公转告薛家,

    对方厚涌不可抑制的悲愤痛恨太过汹涌,齐轻舟也不受控制地一颤,两苍白的嘴也止不住抖动。

    但无论如何,他还不至于没没脑地跟这么个半路杀来的人掏心掏肺。

    杀戮是没有止尽的,殷淮为所为惯了，还停得来吗？

    那亲看着至亲至的受尽折磨而的痛苦他会过,便更加恻隐与不忍。

    薛良见他面惨白，似有松动,循循:“殿明明非麻木不仁铁石心之人,何必袒护殷淮那作恶多端贼人。”

    东厂影卫已经差不多将一整个寨的活杀光,尸首遍地,血洗山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