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了一片，玉瓷琉璃瓦摔至地上四分五裂，破碎声刺耳惊心。

    殷淮丝毫不顾泡迅速膨胀起来的手，只是静静地问：“殿确定一不吃么？”

    齐轻舟沉默。

    殷淮也不急，弯腰，亲手将地上的碎片一块一块捡拾起来，说：“好，既然殿没胃，那于氏二公的晚饭也先不用分去了。”

    齐轻舟错愕地张了张嘴，说不话。

    殷淮平静：“殿在外面为他们劳心劳力，他们怎么能坐在里面安享其成？自然是要有难同当才好。”

    齐轻舟第一次正视自己心底的恐惧与惊悚，殷淮像一个气定神闲的捕鱼人撒天罗地网，他无可逃，只能在对方心编织的网里越挣越。

    “吃，我吃。”他麻木地拿起碗筷，埋大大地吃起来，只嚼米饭，也不夹菜，殷淮皱眉制止，齐轻舟恍若无闻，依旧毫无知觉地吞咽，像个傀儡，直到反胃想吐，殷淮心里痛，生气，怒意冲冲地拽住他的手制止：“殿是想噎死吗？”

    齐轻舟神狼狈，嘴边还沾着一粒莹白的米，神麻木，语气无力：“那我怎么掌印才肯放了他们？”

    殷淮心尖发痛，脸上却克制得很好，伸手为他净嘴角，温柔：“殿像以前一样待在臣边臣就心满意足了。”

    齐轻舟没有回答。

    夜里，殷淮也总是要抱着齐轻舟睡才能安心的。

    齐轻舟总是极不愿，但所有的排斥抗拒都被殷淮势地镇压去，他的手臂劲瘦有力，像两钢一般牢牢锁住齐轻舟柔温和的，不允许两人之间隔有半分空隙。

    脸上的神却很温柔委屈：“臣冷，求殿赏给臣吧。”

    抱他摸他的动作也越发温柔轻和：“殿知么，殿离开焰莲后臣没有阖过一天。”

    “冷，到都冷，殿可怜可怜臣，嗯？”

    殷淮散发着比以前更冰冷的气息，仿佛一条冷血的蛇缠在上，冷得齐轻舟脊背颤栗，他心里怕着恨着殷淮，嘴却不听使唤：“是冰蛊发作了么？”话一就上又后悔了。

    不，不，殷淮惯会揣玩人心的，不要再被他迷惑了。

    殷淮一喜，齐轻舟这些天第一次主动跟他讲话，他往对方的肩窝里埋了埋脸：“嗯，臣去殿的第一天就发作了，好冷，比当年被罚跪那场大雪还冷。”

    “可是殿就是不肯见臣，臣只有等去。”

    齐轻舟心里清晰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看了许久那张漂亮的脸，才低低地说：“有时候我都不知你哪一句真哪一句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