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停，最后说。

    程斯思一怔，缓缓吁一气。

    “你居然不是纯0。”

    一个鬼差近前，拱手说了声，“崔府君有话，临时安排投胎不易，时辰到了，请勿耽搁。”

    姜焕回，伸手膛，穿透魂魄的虚影，抓一团光。那光凝成一个小球，飘向程斯思，被他收在掌中。

    程斯思心知，魂魄不全，转世后无论仇家还是故都搜不到他。

    程斯思闷闷说，“师父……”他又说，“你在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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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雷劫前生满心戾气，差成。所以他行分开真与魂魄，真被镇住，魂魄地府投胎，天雷都不知该往哪劈。

    愿意拼掉命也要他雷劫前开杀，这回的仇家是宣昶结的宿怨。打的小算盘，无非是让宣昶一关，就听到侣被天雷诛得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个走火什么的。

    宣昶在看他昨天带回来那本很路边摊的《宣朝秘史》，见他醒来，把书一合，态度和往常一样，“早。”

    姜焕一哂，“天欺不得吗？你方才看见了，天要是真有，冤魂不会连枉死城都装不。”

    他回不仅是缓兵之计，投胎在人世间多走几遭，最多五六世，戾气也该被涤净。到时候再引魂魄回归原，雷劫就不会来得那么凶险。

    他的大脑宕机了两秒，闪一个念：你不可能让一个纯0主动1，就像不可能同时满足不可能三角的三个角。

    一夜过去。

    “……叫他先来找我。”

    程斯思站在旁边空，姜焕走去，漫不经心看了排队往的魂魄，“早知你听不得鬼哭，我就不带你来了。”

    姜焕反而啧一声，“就他的预？我告诉你，他在闭关上的预从来没准过，他说两百年，得照三百年来听。”

    姜焕却笑，“我还真没想到，有朝一日沦落到这地步，居然不是因为我自己结的仇，是被宣昶连累。”

    程斯思望着枉死城，心里不是滋味，姜焕搭住他的肩，“别看了，去回台等我。”

    ……

    回台是一个石台，如悬崖，明明在地府，台却有云。

    姜焕都要以为自己今早觉到的不对劲只是错觉，可显然无声叫着不认同。

    所以唯一的解释是。

    他睁开一只，看见宣昶坐在他边看书，这才安心来，打算贴过去闻闻宣昶上的沐浴味，再睡一阵。

    没多久，他彻底清醒，觉……不太对。全肌微微酸痛还算正常，爬了四小时野城的后遗症。上的伤都被理过，但是，但是。

    程斯思心中默算，“师叔祖闭关前预到这次大约两百年，还剩一百六七十年，到时候就能来人间找你了。”

    姜焕，“这是我的一魄，记忆都封在里面，把它放我原。”

    程斯思被鬼差引去回台，姜焕又与崔珏多说几句，这才也朝回台去。

    这句话说完，他一丝迟疑都没有，迈步向前，脆地投跃那无尽渊。

    爬上台的魂魄都喝了孟婆汤，正迷迷糊糊，一个跟着一个。

    才刚刚取，脑里许多事开始模糊。姜焕扬眉，赶把要代的代了。

    “宣昶与我有红线相连，只要他在三百年关，就能应到我。”

    光照着院和窗，光逐渐升，从床脚爬上床。日上三竿，床上的人翻一个，手和搭向边，搭了个空。

    姜焕起向前走，程斯思禁不住叫，“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