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雾蒙蒙的，不再像往日那般透亮。

    “我今天就走，我走了，他就回来了。”

    “镜…”丰雪偷偷咬了牙。

    “我的镜，当然是我自己带走。你让傅柳姜着，他怎么得住？”傅柳姜脸上浮现只属于丰因的傲慢又骄矜的神。他永远都是这样自信的，运筹帷幄的，无论了好事还是坏事，都好像不会后悔。

    丰雪难以置信地瞪大睛，不知是不是丰因的话真的起了效果，还是王中的骨笔终于被他看在里，幻觉中的镜终于消失了。仿佛真的如丰因所言，即将被他“带走”。

    “哥哥…”

    “嗯。”

    “对不起…”大滴大滴的泪顺着眶蜿蜒而，丰雪低看了看满地的碎瓷片，荷藕羹，他喜吃，哥哥也喜吃。但从小到大，哥哥总是先喂给他吃。所有好吃的，好玩的东西都是…

    “你说过了。”丰因见他逐渐恢复了神志，笑着坐到床边，把上半倚到床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而又不至于太近，使丰雪张。

    “还记得我原来的样吗？”

    丰雪。

    “画来，现在就画。”

    丰因守着他画，画成之后却随意地把画纸也丢琉璃盆中。

    “那不是我，是言荣。”

    丰雪抖了一，在脑海中苦苦思索着是有何遗漏，以至于在笔混淆了二人，却惊觉自己已经再也记不清丰因的脸。好像这还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四年的时光，有多漫。

    丰因递给他一小块折成方块的纸片，那本事在笔中空保存的东西。

    展开来看，是半张相片与半张画。

    画里的人，是自己，相片里的人，是丰因。画与相片凑在一起，是曾经的一副完整的图景。

    “这张画是在酒店里给你画的。说来可笑，若不是你回来，我也记不得你的脸了。那么惊讶什么，你难以为鬼的记就会比较好吗？”

    想笑，却又笑不来。若要说什么，无非又是千篇一律的歉。丰雪低，摸了摸相片里丰因冷峻的面容。

    “所以，在欧罗，阿雪怎么能不画哥哥？除了这一，别的都原谅你。”

    丰因的手搭住他的后颈，话音刚落，便突然萎顿去。

    “砰”的一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