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什么，还不是可惜他两个兄妹相称？我这才猛地明白，原来我二人之所以琴瑟和谐，不过因为心系同一人！我心暗惊，嘴上不自觉：“原来你——我……”

    得见此状，我只得叹：“世上这么为他好的人，也只得我们二人了。”

    师父撅嘴：“我就中意如此，怎么？”语罢，他又掐掐怜儿的脸，说：“爷爷是傻得很，从不晓得娃娃是这般的喜人，竟像个桃似的！若是早些年知，我便也与人生个娃娃来玩。”

    “官人。”见一老一小得门去，连华：“你怎的脸不好？”

    我宽她：“无事，只是想起教中杂事，有些烦扰。”

    “官人对兄之，我不敢置喙。倒是我，自幼便对他一心一意，只可惜……”

    “自从你得了皇帝赐的牌匾，教中便有人时常作，江湖中人也颇有些微词。听说前些日我兄才去了趟湖北，平那帮派之。”

    一听这话，我气不打一来：“如此说来，赛昊飞倒是坦，那我二人的谊便龌龊了么？”

    我心你倒是想生，有人看得上你么？但他那句“像个桃似的”，却令我耿耿于怀，想是连华为桃树，怜儿为她所生，其真不过一枚桃。

侯爵可袭三代，二是赏了一块牌匾，上有御笔亲题八个大字：“独步江湖，神功第一”。

    自打我得了这牌匾，赛昊飞便有意无意与我疏远，生怕教众以为他受朝廷招安。连也三天两不见人影，想来是盘算如何盗那鼎。我无所事事，只好在家陪伴小女，打发时光。

    我放茶盏，对他：“师父，怎么也是当爷爷的人了——这么撒卖痴，好看得很么？”

    她笑了笑：“倒也不是。我看那赛少主，对他是极好的，见之如火如荼。”

    我夫妻两个正枪战之际，却见师父抱着怜儿门，旁又携了一人。那人风尘仆仆，披褡裢，足蹬靴，一副行客模样。

    她： “许是想着你要陪怜儿，便没叫上你——再说了，叫上你，不又是落人话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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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也是，便不再追问。此时绿蒙蒙，朱实离离。我再观连华，荫凉之，只见她乌发坠，一副少妇面孔，不复二八天真。便正是：莲目低垂，阅得千落尽；柳眉稍蹙，平添一朵伤心。

    “他不好，怎的又到跑？”我这才知此事，登时怪，“也不知会我一声，一齐去，有个照应也好。”

    那日午后，我一家人于中乘凉，师父在树护着怜儿走路，又教她叫爹娘，唤爷爷。怜儿尚不能言，但笑不语。我坐在一旁饮茶，冷旁观，只见师父趴在地上，发些怪声，嘴里叫着“爷爷”、“爷爷”，故意逗怜儿说话。他本须发皆白，老贼一个，这等动作，是再古怪不过的场面了。

    连华见我脸不好，忙来圆场：“怜儿想看府外那芙蓉么？让爷爷抱你去罢？”师父听了这话，笑着抱起怜儿，赶着到门外去看那芙蓉，生怕晚一些便荼蘼谢尽，再没看的了。

    “我虽有违人，好在你也并非君之辈。不能正大光明地得到他，又酸什么？我们不过天最同病相怜的一对夫妻罢了。”于己于人，她都毫不留脸面，一并说这些狠辣话来。这时倒能看她并非凡女，全是怪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