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路平缓，午后的车夫都有了一丝困意。

    于是，当坐着冯夫人、冯倾城，以及冯半城儿的车突然车轴断裂时，跟在后面的车车夫没能及时勒住，后面的车撞着前面的车，一起从官上侧翻了去。

    这一截官平坦，却是修在坡上。

    ……

    沈余年是依稀记得整个过程的，但她觉得自己其实只是了一个梦，等她不知今夕何夕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沈家庄园的自己的房间里。

    她略地同丫鬟采薇打听了一况，然后让采薇扶着她来到了大嫂魏安这里。

    这是个艳照的午后，沈余年来了之院时，沈去疾就靠坐在檐廊的台阶上，眯着睛，好像是在晒太。

    “……沈锦年，我，我嫂呢？”沈余年来到沈去疾边，心上仿佛有千钧台被一发吊着。

    沈余年太害怕了——事发的时候，大嫂将她推了车，而大嫂自己，却被车带到了坡底，至今还没醒来。

    “还在睡，董大夫在里面呢。”沈去疾舒气，脆伸直了两条，向后半靠在了台阶上。

    话闭，沈去疾朝院西边抬了抬，沈余年顺着看过去，一便看见了另一个院里悬着的招魂幡。

    是冯半城新婚不久的夫人，冯夫人的。

    沈余年低，不敢直视沐浴在温光里的哥哥——采薇给自己说了，这场意外，冯夫人当场死亡，两个车夫重伤，她的嫂安至今昏迷未醒，冯倾城轻伤，冯半城的儿安然无恙，只是被吓到了。

    “余年，”沈余年听见了哥哥低沉且柔和的声音，那语调就像是在给锦添讲睡前故事：“如果昨天……如果那冯家的招魂幡上，现在写的是你的姓名，你说，你要我和咱娘，怎么办？”

    新的午后，光温明媚，积雪尚未消，万竟已有了破土芽之态，沈余年终于扑到沈去疾的怀里，肆无忌惮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后来，沈余年才真正明白哥哥说的“招魂幡上写的如果是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冯夫人是被沈去疾和沈盼合力救上来的，只是那时，被救上来的冯夫人已经失血过多，当场去了，而为她丈夫的冯半城，早已经抱着他那被吓昏了的儿，骑跑去找郎中了。

    也就是说，如果在沈去疾和沈盼去救魏安的同时，冯半城没有抱着儿离开，而是同样去救他的夫人，那么，他的夫人，也许就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