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您看看您，一把年纪了，生这气犯不上。离小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个人单势孤的小姑娘。公主对她再疼终究差了一层。哪里有您摆布起来容易？您若是给她说了亲事，她真敢不从？一个不孝的罪名压来，她这辈都完了。哪家小敢担这样的罪名？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袁妈妈不愧是跟在老夫人边几十年的老妈妈，说起话来丝毫不给人留活路。

    老夫人沉默着不说话，半晌，她吩咐：“去看看大老爷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事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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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看那丫！我好话说尽，她不吃！还说什么不嫁人？不嫁人我要她个野丫回来什么？不嫁人我们顾家如何向瑞王代？”老夫人气得狠了，这会儿呼哧呼哧着气。“还说要认公主当义母，她打量我不明白她的那小心思。认了公主顾家就再也没法束她。从前我只当这丫是个心直快的，没想到心思也不简单。”老夫人气得涨红了脸。

打发去。

    顾离一怔，她是女人没错。可是她很少哭。之前祭奠姚初雪的时候她哭过，却也只是一。而再往前追溯，她已经记不起什么时候哭过了。自己的心和自己修习的寒冰真气一样，都是冷的。

    “老夫人，您息怒啊！”袁妈妈是自幼跟着老夫人的，多年来一直贴侍候，最懂老夫人的心思。

    “小，老夫人不同意您认公主义母的事，你打算怎么办？”江米提起这件事就一脸担忧。

    “留疤就留疤，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顾离对于自己的容貌不大在意。在飞叶津那地方，用自家那个不正经的师父的话：“公主遍地走，人多如狗。”她记得师父嘴里冒来这句话的时候，被掌院一记指风差伤着，幸好师父武功够。在掌院面前耍嘴，那可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

    江米边收拾东西边：“小是怕郡主担心？”

    顾离摇。“我最怕她哭。女人的泪太可怕了。哭得我脑疼。”

    江米小心地上了太医制的药，又换了新的纱布包扎好。“小，这么大的伤，怕是要留疤吧。”

    “小这样的人，要是留这么大的疤痕，连老天爷都会泪的。”江米慨。

    “原本就是无可无不可的事。一会儿我们去向公主禀明况就好。不能不能有这份母女名分，公主对我的好，我会记。”顾离说完打发江米去

    顾离。照例不需要人在跟前侍候，将她们打发回房了。顾离了自己的房间，跟在后面的江米：“小，您的手臂该换药了。”

    这一片伤是因为急着带秦栖回公主府，没有及时涂抹药膏。后来和衣服完全粘在一起，在车上秦栖不安分地扭来扭去，于是整片肤都被衣服蹭了来。

    “就数你嘴甜。”顾离动手将衣袖放，遮住手臂上的层层纱布。“我的伤别让栖栖看到才好。”

    “小不也是女人？”江米奇怪。

    顾离坐在桌边，将右臂放到桌上。任由江米将手臂上的绷带解开，纱布的伤依然狰狞，看得江米都不忍心。“小，你若是疼了就叫一声，婢尽量轻一。”

    顾离回到自己的清雪苑，一院就看到秋月和李妈妈说着什么。两人见到顾离回来，立刻停止了谈，过来给她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