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姨的睛霎时间就亮了——这是要亲自厨房了吗？果然去几天回来，都好很多了呢。她在围裙上草草过手上的，连忙去冰箱里拿材料：“我来给太太打手吧。”

    ——结了婚，还可以离婚对吧？

    两人的目光相了一瞬，谭少琛又仓惶收回手，躲开男人的视线：“朋友，我是说朋友那喜！”

    倒也不是佣人不好——是白苏珑给家里的佣人统统打过招呼，“少琛不好，不能吃宵夜”。饭有时家里也没人在，佣人都会去休息，不会单独准备他那一份。他这手炒炒饭的功夫，还是小时候跟妈妈学的。

    “先生还没有，好像工作上的事要忙，”郑姨，“只说太太的。”

    ——

    他又烦又无奈地把字条撕碎，扔了垃圾桶里；没过几分钟，佣人郑姨便端着晚餐了他的房间：“太太，先生吩咐您吃一再休息。”

    “你放着吧，”谭少琛，“我等会儿吃。”

    看着桌上致又小份的饭菜，青年不自觉地浅浅叹了气，犹豫片刻后还是乖乖坐到了桌前，小小地吃饭。

    “那还有吃的吗。”

    谭少琛一来了神，扒饭的速度直线上涨，三五除二就把晚饭吃了个净。他草草去冲了个澡，换了舒服的衣服，端着自己用过的碗筷了楼。

    “没事，我自己来就行。”谭少琛说着，打量起排列整齐的厨，挑了个不大不小的锅，架上灶台，火倒油，非常熟练。

    早就知就不该留什么字条，他还能厚着脸糊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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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婚礼刚结束那天，沈晏文说愿意和他签合同，不知现在那话还作不作数。

    他没有能力偿还两千万，离开沈家和谭家，他连生活都成问题。也确实没有比沈家更好的选择了。

    “不是……”谭少琛摇摇，“有剩饭吗，我给他炒个炒饭。”

    郑姨正在收拾厨房，一见谭少琛便惊呼：“太太怎么亲自端来了，一会儿我上去拿就好的……”“没事，刚好我要来。”他把碗筷放，倚着厨房的案台，小心翼翼地看了楼上，再压低声音，“沈晏文他吃了么？”

    就像当初谭少珂要扔掉糖糖，糖糖乌黑的眸像着泪似的看向他，他就一没辙，持要自己照顾糖糖。明明他自己在谭家都混得半死不活，还想着照顾狗……确实是有够作死的。

    “太太没吃饱？”

    沈晏文斜看他，竟无言以对。

    倏忽，青年伸手搭上了沈晏文的肩膀，还拍了拍：“……我也没有那么不喜你啦。”

    “…………”

    “以前在家里，经常半夜饿了没东西吃，”青年一边忙活一边说，“佣人又不理我，只能自己……我还是会的。”

    “是吗，”男人似乎心好了些，“慢慢来，我不着急。”

    他确实没什么胃，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他现在只想在床上当尸。可沈晏文惦记着他没吃东西，还特地叫人送上来。

    沈晏文说的那些话，确实很对，对到他无法反驳。

    回了沈家，谭少琛第一件事就是冲自己的卧室里，找自己在台灯的那张字条。字条明明还好好地放在面，可容已经被沈晏文神不知鬼不觉地看过了；他再看自己写的那些话，每个字都像响亮的掌，甩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