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逃避与混（上）山的雨和酒

    认清自己之后，第一件事会是什么呢？

    我不知别人的，也从来没有一本书一电影教过我该如何理这样的。

    所以在可以选择要就读的学校时，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偏远最难以离校的那一所中学：好笑的是，居然还因此获得了一笔奖学金，这也是我今后唯一一笔有关学习的奖金。因为后来很一段时间里我都在为脑里该死的而昏沉而失去理智。

    一场叛逃从开始的剧后续会发生什么呢？

    电影里面主人公一般会是历尽千难万险，通过自己的努力重新回到荣耀巅峰，最终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在这个群山环绕，远乡僻壤的校园里，不意外地发现了一群和我一样因为各心怀鬼胎而选择逃避的人。这里就像是一座固的堡垒，来了就不用再与外界产生联系。

    白天用大量的课业和习题填充大脑，占据所有空余的思维能力，晚上就可以在绞尽脑的疲惫中安然昏睡，不必去想“我”归属于哪个家，哪个人或者今后将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一切都被初始化，这样的简单明了。

    从来没有如此快乐地汲取外界传输的信息，这饱胀的充足，这窃喜的逃脱，让我看见每一天清晨山间飞起的白鸽，让我看见没有边际的晴空和辉煌落日，让我听见暴风撕扯屋檐，让我闻到远郊村居里，薄暮时分升起的炊烟。

    只有在黄昏之后，才会让我意识到，我属于一个家。

    看见那些灰蓝的烟气，才会让我想到藏在脑海里的那个背影。

    只有很少的时候，我会意识到，她在我生命中的份量。

    我试过不去想她，或者只是像一个普通孩对母亲的思念。

    可人终究归属于社会、属于家，我不是石里蹦的灵猴。

    被喊去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和同桌拆开新到的一条烟。我们约定好监督彼此一周只能一包，但是总是会超额然后再训练时偷跑去买。

    电话是直接打到教师办公室的。

    胖胖的班主任乐呵呵地坐在那里，笑着说你准备请多久假呀，电话里面的声音像汐一样，在耳蜗里翻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