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天年幼，尚未成婚纳妃，许是为了念与先帝的意，楚太后便还住着当日皇后时的清宁。

    小宦官吩咐：“去之后伏首叩，不得直视太后面容。”

    苏岑，门开了个小，苏岑去依着吩咐跪，盯着地上的一块五蝠捧寿的地砖看了一刻钟，才听帷帐后有人问：“你就是苏岑？”

    声音听着泠泠悦耳，全然不见苍老之气。楚太后十六岁封楚王妃，二十四岁随先帝主中，如今先帝辞，人不过也就三十多岁，纤纤素手却握着大周的半江山。

    苏岑叩首：“草民苏岑拜见太后。”

    “刚才席上的事柳相都跟哀家说了。”

    苏岑心一惊，自己席上把柳相得罪的不轻，敢楚太后这是问罪来了。

    只听人接着：“听说你想大理寺？”

    苏岑犹豫片刻，照实回：“是。”

    “你可知刑大理寺都是宁王的人。”

    苏岑伏在地上，话却咬的字正腔圆：“我大理寺只想惩办凶佞，为民申冤，无意牵涉派系，更不是谁的人。”

    “你当日廷试作医国之论，痛陈党争之害，针砭时弊，所以哀家记得你，”楚太后顿了顿，接着：“那在你看来，哪一党所谓正，哪一党所谓邪？”

    “党争徒增耗，无所谓正邪。”

    “你错了，”楚太后正：“哀家争得的天理义，正统皇权。你为臣，就该以陛为尊主，为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为天苍生死而后已，”一句话说完苏岑自己都愣了，果然醉酒误事，这时候保命要，当什么义士？于是又放了语气：“若陛是站在苍生这一边的，我自然就是为陛效力。”

    楚太后估计被气的够呛，却又无力反驳，最后只：“陛自然是站在苍生一边的。”

    “陛圣明。”

    话说到这份上已然没什么好说了，在人看来他就是块朽不可雕的烂木，冥顽不灵。偏偏楚太后还就是喜磕，继续锲而不舍：“你知这新科状元为什么由你来？”

    苏岑一愣。

    “你廷试时开罪了宁王，是哀家力保的你，若不是哀家，莫要说这状元之名，只怕脑袋也保不住了。”

    没等他反应，楚太后接着说：“你在大理寺也好，你欠哀家一个人，需要的时候，哀家会让你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