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在等什么？明明知这里没有人救得了他，也没有人会去救他。

    他凝视着苍茫的荒漠，为什么会被吊在这里？噢，对了，因为他杀了人。

    他的主人……之一。

    他是阿顿库勒，突厥话是被上天抛弃的人，照汉人的说法，就是隶。那随便一羊、一袋盐、几张兽就能换走的隶。

    自他记事起就生活在这里，跟着几十个阿顿库勒一起，被驱使，被役，等着被挑拣。他知如何明哲保，在这样的环境不格会隐忍才是生存之，那些人手里有鞭，有弩箭，还有狗，他们逃不了，反抗不了，地位甚至还不如那几只狗。

    至少在有草原狼偷袭的时候那些人会把他们放在前面，而把狗放在后面咬死那些后退的人。

    本来他以为他会就这么去，等着架成被买走，也有可能在某个寒夜没撑过去。直到那个孩被带回来，骨比所有人都小，脸白净，一也不像这里的人。

    第一他就知，这人在这里活不去。

    果然那个孩来的第一天就没抢到吃的，最后怯生生走到他边，拉了拉他袖，叫了他一声“哥哥”。

    于是他鬼使神差分了半块馕给了那个孩。

    再后来变成了每天半块。

    明知是个累赘，可他受不了那孩拿一双比漠北苍穹还要纯净的眸看着他叫他“哥哥”。

    后来听说那孩是某个落首领的儿，落营地被抢了，族人尽屠，剩他一个被卖给了隶贩。

    想来也知这人在这里过的得有多艰难，可那个孩会笑，睛眯成一条线，角向弯着，里有他没见过的风采。

    草原刚开始泛黄的时候人就病了，再后来连一天一块馕也吃不了，靠在他怀里，念叨从前阿姆给他吃的、酪和茶。

    那天，是他第一次走到了那些拿鞭的人面前，他们把他和一只饿狼关在一起看人狼厮杀，怕他划伤了狼连块瓦片都没给他。他跟那只狼缠斗了一整天，最后徒手把那狼勒死，换回了半块馍馍。

    等他拿回去时……那个孩已经死了。

    第33章 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