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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苏岑了，“那块污迹确实是烧过所致，只是墨的时间不对。新墨胶未去，写的字灰而不黑，而陈墨纯净黑，纸笔不胶，懂行的人一看便知。那块墨是好墨，只是绝对不是十一年前的墨，你是画师，对这些不可能不知，又怎么会被一个老糊了。”

    经苏岑这么一说，李云溪——或者说是沈于归心里反倒定了来，轻轻呷了茶，从来：“爹爹与娘亲恩，不曾纳妾，就我一个女儿，从小放在掌心里疼。爹爹知藏锋不的理，从小对我也没什么要求，取名‘于归’，就是希望我以后嫁个好人家，安安稳稳过一生。只是这一切都被打破了，在我八岁那年，爹爹从外带回来了三个人。”

    “他们起先是在家里偷东西，后来被爹爹发现了之后他们就及时认错，声声求爹爹原谅。爹爹心善，留他们吃完最后一顿饭就让他们走，但是谁都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在饭里毒，事后竟然还放了火。”

    沈于归语气平稳，苏岑却看见她托着茶盏的那只手在轻轻颤抖。顿了一顿，沈于归接着：“后来，爹爹醒了，可是火已经烧的不去了，爹爹便把我藏在了一缸里。外面是熊熊烈火，可我却全冰寒彻骨，我不知自己怎么熬过了那一夜，再后来，家爷爷回来，找到了我，而他过来探亲的小孙女，却死在了那场火里。”

    “家用孙女的尸替了你，把你藏了起来。”苏岑补充。

    沈于归，“剩的大人应该都知了，家爷爷让我女扮男装，跟着那三个人从蜀中来到京城，我苦练画技，家爷爷则经营画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为我沈家报仇雪恨。”

    沈于归将茶盏放，走到苏岑面前双膝跪，“我今日过来，一是谢大人为我沈家平冤。”

    沈于归说着向苏岑叩了三个响，接着：“二来，我是来自首的。”

    苏岑端着茶杯没动，垂着眸静静看着前人，“你知我早知你是沈家后人，却为什么没抓你吗？”

    沈于归抬了抬，那张事不惊的脸上闪过几分疑惑神，只听苏岑接着：“因为老家把你保护的很好，他自焚于画斋就是怕事后再牵连了你，所以我猜测这件案他不会真的让你动手。在这桩案里你只是参与了作画，我不能因为你画了三幅画就批捕你。但是有人可能并不这么想，所以我收了你一方墨，这件事就当帮你瞒了。如今案已经了结，你这时候过来找我自首，岂不是要告知天我贪污受贿、办事不利，要把我拉？”

    沈于归一愣，急：“我，我没这么想……我只是……”

    苏岑轻轻一笑，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案已经结了，该伏法的也已经伏法了，你可以放这桩心事，照沈老爷当初的设想好好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