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牵扯了一缕发，李释微微皱眉，却也未置一辞。

    直到最后收了手，苏岑才倏忽意识到自己手底覆着那么一缕发，粘在手心上，陷在掌纹里，几青丝，缠缠绕绕，理不断似的。

    “想什么呢？”李释把人拉回怀里。

    苏岑动了动，他在想田平之的死，想封一鸣那些话，想他查章何会不会牵连到李释上。

    他之前芝麻大小的官尚且横冲直撞，一副谁都看不里的样，如今官大了，怎么反倒瞻前顾后起来了。

    话到嘴边，的却是：“想你什么时候能好，我夜里一个人，睡不安稳。”

    几分柔，几分委屈，将李释那疑虑打消地一二净，放声一笑，将人搂的更些：“今晚不走了。”

    苏岑不依，抬瞪人，“那不是前功尽弃了，我之前忍了那么些天不都白费了？”

    “哦？”李释掌心灼，顺着衣襟摆探去，“煦跟我说说，都是怎么忍的？”

    苏岑：“……”

    最后还是苏岑搂了衣襟落荒而逃，后跟着李释不加掩饰的玩味笑声。

    可能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午夜之际田老伯梦，还是那临死前的装扮，张罗着贡院门前的糖铺，问他要不要喝一碗糖。

    给他送来糖的却是田平之，言笑晏晏，文质彬彬，把碗放在他面前，微微一漾，映着琥珀光泽。

    等他端起碗来再往嘴边送，碗里的陡然变红、变稠，指尖的温度尚存，像一碗未凉的鲜血。

    一个转，田老伯不见了，田平之不见了，他仰躺在一片黑暗里，手脚被缚动弹不得，有人撅起一锨土，埋砸向他。

    苏岑猛然惊醒，大气，好像那被活埋的窒息还在，他一气上不来就要被憋死在梦里。缓了好半晌苏岑才回过神来，在黑暗中环视了一圈，这才发现睡前窗忘关了，外面凄风冷雨，自己一冷汗，被褥冰凉。

    梦里的场景心有余悸，左右是睡不着了，苏岑在黑暗里盯着床繁复的床幔细想，是不是自己拖得时间太了，田老伯怪罪他了，这才托梦给他示警。

    想了想不由又笑了，如果田老伯真的在天有灵，告诉他谁是杀害田平之的真凶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