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一片空白的聊天框想，如果他问李月驰的价格，会不会太假了？又想起那个女孩，她有一双好看的笑，显得无辜又纯——也许时至今日，对李月驰来说，他的一切都是猴戏。

    “啊，您是……”女孩冲唐蘅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唐蘅表示懂了，心里想，其实自己也没去过贫困村。认识李月驰之前他对“贫困”没有的概念，只知这偌大的国度里有人吃不饱饭，有人冬天买不起棉衣，认识李月驰之后他对“贫困”有了几分了解，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记忆变得不甚清晰，于是“贫困”又只是一个社会学的概念了。

    “他的学弟。”

    唐蘅只能微笑着说：“你好。”

    “哦，好。”唐蘅应着，便转走向孙继豪，坐到车上才想起自己没有和李月驰告别。

    “师弟，走吧？”孙继豪说，“齐经理发短信了，他们的车在前面等着。”

    她的五官很小巧，说不上艳，但是致。穿得也简单，一件粉格外，仔，白帆布鞋。

    于是几人假惺惺地告别一番，唐蘅和黄董握手，和郑主任握手，和朱秘书握手，和小莫握手，最后走到李月驰面前，李月驰逆着路灯的光，双臂垂，唐蘅眯起，看见那亮白的灯光像泪痕一样，顺着他手臂的线条一寸一寸淌，最后在他的指尖凝结成一滴——“李月驰！”背后传来一清亮的女声。

    唐蘅转，见一个发姑娘骑着电动车向他们驶来，正是昨晚李月驰骑的那一辆。离得近了，她车，推着车走过来。

    回到房间时已是十过，微信里积攒了一串新消息，唐蘅迅速划过，直到看见那个蓝像。李月驰安静地躺在他的列表里，像一个面目模糊误者。

    那么李月驰为什么要合他呢？也许是看在老同学旧人的份上，也许单纯因为他来

    唐蘅和李月驰对视，这一次总算在他中看见几分尴尬。夜风过来，四月初的原很凉。

了个酒嗝，“路太窄开不来，你们跟我走哈。”

    她让唐蘅想起那些在教室门等男朋友课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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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领导。”

    唐蘅他的朋友圈。不是仅三天可见。唐蘅发现自己竟然没息地松了气，同时到几分侥幸。他一条一条开来看，一个字一个字默念，李月驰平均每月发四五条动态，容如一辙：石江特产到货（原味、麻辣味），可零买可批发，价廉，量大优惠，详微信咨询……一直翻到底，去年十月，全都是。唐蘅对着屏幕愣怔片刻，然后返回聊天框。

    “呃，领导……您好，您好啊。”她还是听了李月驰的话，有些诚惶诚恐的样，连忙把被风的发挽到耳后。

    回到酒店，徐主任主持了布置工作的短会，明天他们将去附近的村里走访，徐主任抿一茶，指在 桌面上一：“明天早上大家都要吃饱啊！多吃！说是附近，开车过去就要两个小时，可不像今天这么轻松了……还有，最后再说一遍，同学们，无论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不许发朋友圈！更不许发外网！”

    孙继豪轻声对唐蘅说：“咱们的学生，哪知那些村里能有多穷……就怕他们发，咱们这是有保密条例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