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又打开整理箱，取一把红辣椒和一罐椒。

    唐蘅忍不住问：“你这么能吃辣？”

    “我家那边都这么吃。”李月驰把菜板垫在一只纸盒上，浑不在意地蹲在那里，咔咔咔切起辣椒来。他背对唐蘅，抬臂切辣椒的时候肩胛骨也跟着颤动，好像鸟类颤动的骨翼。唐蘅想到他被酒瓶划破的伤——不知留伤疤没有。

    李月驰动作娴熟，很快就将一把鲜红的辣椒切成碎末。然后他把那只缺的碗唐蘅手里，又递一双筷：“你吃多少炒面，自己夹来。”

    “哦，”唐蘅看着那撮辣椒，“那这是什么的？”

    “吃。”

    “……”

    “很辣，”李月驰顿了顿，迎上唐蘅的目光，“你要试试吗？”

    唐蘅心想我起码在武汉待了六年，看不起谁啊。

    “来吧。”唐蘅说。

    片刻后，李月驰找来一只大碗——唐蘅认得，就是那天晚上吃泡面用的碗。他把炒面从一次饭盒里赶来，满满地在碗里堆一个尖，再把辣椒和椒堆在最上面。然后他将锅烧，倒油，很快油也了，泛一阵生的香味。李月驰端起锅，说：“你站我后面。”唐蘅便后退两步，心想这是什么大阵仗，满汉全席吗。

    李月驰把油淋在辣椒和椒上，“滋啦”一声，辣味和麻味直冲鼻腔，唐蘅没忍住，咳了起来。

    “学弟，你没事吧？”李月驰像是故意这样问的，因为他的声音拖得有些，仿佛带笑意，“我说了很辣。”

    “我没事……”唐蘅揩了揩尾的泪，“你等我一。”

    说完便转跑去，骑上变速车，到巷的小吃店买了两大杯米酒。待唐蘅拎着米酒屋，李月驰已经把两人的炒面分好了，唐蘅那碗没有辣椒和椒，但也被油淋过，红通通的。李月驰接过米酒，轻声说：“吃不惯就别勉。”

    他们俩还像那晚吃泡面的时候，一个坐板凳，一个坐床边。仄的小房间也还是得人难耐，加上辣椒的辣，没一会儿唐蘅就汗浃背了，尾辫也黏在后颈上。李月驰买的炒面又实在算不上好吃，那面条的，似乎已经放了很久。碗里除了面条，就只有几块更的白菜梆，和几片淀粉味的火。

    唐蘅吃了几就不想吃了，但李月驰就坐在对面，他垂着睛，挑起一筷面条和一小撮辣椒，动作仔细，神认真，像在吃什么山珍海味。唐蘅觉得自己的心忽然变得很柔，像被武汉绵绵的夜雨打了，又或者浸在酸甜的米酒里。

    “好吃吗？”唐蘅问他。

    “还可以，”李月驰看看唐蘅的碗，“你是不是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