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人……”

    “我想问一件事，”唐蘅顿了顿，望着李家狭窄的楼梯，“他弟弟，是不是伤过人？”

    老人先是不说话，半晌，忽然叹一声：“造孽啊，我们家就是老二造了孽，菩萨叫老大来还！”

    “是那个支教的老师，对吗？”

    “我们真是对不起她，真是对不起她。”

    “赵雪兰？”

    “多好一个姑娘就瘸了，最后都没要我们赔钱——我们也是实在拿不钱！领导，你说月驰是不是菩萨的报应？”

    “……当年赵老师是怎么被推去的？”

    “她来劝我们嘛！让我们供月驰念书！就这么背时啊你说怎么办，那之前老二从没伤过人的，就那天……”她说着说着角两泪，连忙抓起围裙掉了。

    这时楼上忽然传来一声叫喊，吐字非常混，唐蘅分辨不容。老人摆摆手，僵地笑了一：“领导，你别害怕，他没事的时候就喜喊，他现在吃着药，不会伤人……”话没说完，楼上的人又嘶吼起来，他虽然吐字混，声音却很响亮。

    或许是怕吓着唐蘅，李月驰的母亲快步上楼去了，不久，楼上没了声音。唐蘅独自坐在黑黢黢的客厅里，透过半开的窗，遥望远耸的青山。

    这里的山实在太、太多了，似乎世界就是被山包围起来的这么一小片土地，没有人能真正走来，也没有人能真正走去。

    李月驰回来时，楼上已经完全没有声音，唐蘅猜想他们睡了。午后的乡村安静得如同一汪井。

    “吃吧。”李月驰把箩筐放在唐蘅脚边，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无果。

    唐蘅仰，两人对视，李月驰的夹克蹭了几灰印。

    “我知了。”唐蘅说。

    “知什么？”

    “赵老师的事。”

    李月驰的目光骤然冷去。

    “我以前……以前不知这些事，想不通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你为了给她治病去借利贷，你还照顾她，你还……你可能不知，我没有告诉过你是不是？”唐蘅的语速越来越快，思绪也有些混，“她还住院的时候，那时候我们没有在一起，有天晚上我去医院看她，就是中心医院，我看见她靠在你上，你可能没有印象了但我一直记得，那个画面我怎么也忘不了——后来我以为你们在一起过。”

    李月驰面无表地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