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问这句话的瞬间唐蘅又开始后悔，也许李月驰在六年前就把那些照片存起来了吧？只需一张u盘就可以，毕竟那些照片太重要了。至于手机——李月驰会留着一只六年前的旧手机吗？换句话说，过了六年，那手机难还能开机？

    “照片在我手机里。”

    “……哪个手机？”

    “你给我的，不记得了？”李月驰平静地说，“你用过的诺基亚。”

    没错，诺基亚。谁能想到六年之后，曾经的手机品牌已经消失于市场。

    唐蘅的结动了动：“你还留着？”

    “不然呢，”李月驰轻声说，“那只手机放在县城的店里，所以上次没被你翻来。”

    “……”

    像是一切都了然于心，李月驰略微低：“还想问什么？”

    “那，那我给你发的那些短信……”

    “都在。”

    “真的？”

    “回贵州了给你看。”

    “哦，”唐蘅有恍惚，“好。”

    “你刚才张什么？”

    “我没张啊。”

    “怕我把手机扔河里了？”

    “李月驰——”

    “别害怕，”李月驰忽然抬手，轻轻勾住唐蘅的肩膀，“想说什么就说。”

    唐蘅静默两秒，小声说：“你别怪我。”

    李月驰说：“不怪你。”

    “我把我的手机丢了，就是……有你发的短信的手机，那个白三星。”

    “嗯。”

    “我不是故意的，”唐蘅一气，前似乎又浮现那漆黑的、低鸣的江，“有一天晚上我从江大桥上过……当时我明明攥着手机的，不知为什么，它就掉去了。”

    你知，江大桥是很、很的。

    所以你能想象吗，李月驰？那只手机先是砸在青灰的地面上，一声闷响，然后它小小地弹了一——就这样，连一弧线都不是，就这样笔直地坠江。

    江大桥太了，它坠去之后，甚至听不见的声响。

    倘若是一片人工湖，不，就算是一条动的小河，唐蘅也一定能把它捞起来。

    然而那是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