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新就那么瞧着他慢慢远离，销售场上巧如簧的齿，此刻竟发不只言片语。

    五六秒后，接通了。

    方永新摇摇，听着那熟悉而令人安心的嗓音，仿佛重新变回十几年前，那个将自己由里到外包裹蚕茧，漠然而麻木的少年。

    他不知，他想知。

    直到“咔嗒”一声，门板将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彻底阻绝。

    明明歉了，他却没到半舒心，反而是前所未有的郁结堵在心，更甚于第一瞧见那条令自己闷气短的微博。

    方永新几乎没有犹豫：“坐飞机去找你可以吗？我遇到事，不会理……”

    他摇完了，才想起徐医生看不见，于是断断续续，迟疑地拼凑几个字:“我不知……我只是……难受。”

    徐医生曾给他过达五年的心理治疗，心知这样的况已经相当严重，二话不说报上酒店地址，并建议他先行服用一些抗焦虑的药。

    他哑着嗓，开门见山：“我能去见你吗？”

    电话那登时沉默去，过了半晌，才语调沉沉地开：“又复发了？”

番模样。

    方永新一言不发地听着，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奕那双惶惑凄然的睛，以及字字句句宛若泣血，却又行吐的言语。

    伸

    仿佛刹那被去灵魂，漆黑的双眸眨了眨，只留罕见于人前的迷茫。

    “徐医生……”唤这三个字的瞬间，空的瞳孔略微波动，好像终于抓住最后可救命的稻草。

    那他想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最后两个字低到几不可闻，很难想象，商场上无往而不利，对人冷漠时绝彻底，刀刀往心扎的方永新，竟也会这般无助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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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传来一温和可亲的中年女声：“是永新啊，好久没联系了，上次你打给我，还是大年三十吧？最近不忙了？”

    对他而言，知以及表达自己最真实的绪，是这世上最奢侈的事。

    “你现在绪波动大吗？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超你的接受能力？”

    左猛然传来痛，视野漫上一层气，浅浅淡淡，好似幻觉。

    抬起手背抹了把角，奕转过，一步步朝门走去。

    他忘记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久到确信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找答案，才机械地掏手机，拨通讯录中的某个人名。

    无人应答就是最直接的应答，徐医生很快严肃起来，诧异地喃喃：“不应该啊，十八岁以后你已经能行正常的人际往，这十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

    徐医生笑了一：“怎么，要跟我谈谈心事？不巧了，我在杭城开会呢，个星期才能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