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匍匐着，用受伤的手朝里捞戏衣，一阵烟呛得他猛咳。

    “休恋逝，早悟兰因。”

    年轻人们一把拖回了沈聪，不知谁的胶鞋朝他心窝用力踹了一脚。

    真狠啊。

    火苗窜上之间，被琴骨刺穿的手指在温血模糊。壮士断腕的王霞，挣扎着跪在泥地里。抱住了沈聪。

    后来，火里烤过的断指没能救回来，被烟和殴打伤到的心肺也留了久的后遗症。

    王霞还是被带走了。谁也不知接来的两年里，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只是平反后，再见沈聪的王霞，窝陷、瘦骨嶙峋。

    最让沈聪心疼的是，这只云雀，如今一张，竟是难听的哑嗓。

    她永远永远，与那个时代告别了。

    当然，这些事，沈拙清都没能在沈聪的日记里看到。

    相反，在此后很一段颠沛离、不果腹的日里，日记只停留在他们闲分、柴米稻香。

    沈拙清始终记得日记本扉页上的一句话：

    “她艺名玉千叶，是金陵城最的牡丹劫。”

    -

    李方潜的手攥着被，良久不知如何开。

    浩劫之所以称之为浩劫，多半是因为过于轰轰烈烈就燃尽了，连记忆都不能给后人留。

    N市栉风沐雨了千年，这里有这么多忠肝义胆，太多人在浩劫中宁折不弯，一骨带伤带刺，直到跖骨碎在火中，拿鲜血献祭后来人，留个无名碑、衣冠冢。

    但是，李方潜怎么也没法对王霞苛责一句“委屈求全”。

    他甚至觉得，一定是更的心脏和更大的自尊，才能将光辉岁月付之一炬，又拖被踩在泥里的尊严、带着重病的丈夫一起逃生天。

    甚至还让沈拙清成为现在这一副坦烈的样。

    “沈拙清——”

    李方潜突然伸手敲了敲床板，语气里是温柔和鼓励，“你要好好的。”

    别为玉碎。

    沈拙清听着这声音，突然狡黠一笑，睛里孩恶作剧前特有的光芒。翻坐起，往铺探了又探。

    只见李方潜缩在厚厚的绿军被里，只留了个脑袋在外面，眉微微蹙起，睫一一的。

    沈拙清使坏地把凉透的手李方潜的脖颈，然后腰一个用力立躺回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