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哗变教赵渊覆手带过，在满殿凉透的鲜血中收了场。赵虔遭此冲撞，犯了风，也早早称病回了寝殿，将今夜之事给他的好四哥料理。

    在场的侩吏个个都是在官场的泥污里摸爬打爬上来的，皆是实打实的人，此刻也逐渐回过味来，表忠心的表忠心，撇关系的撇关系，不多时也作鸟兽散。

    乾元殿中只剩苏锦旻和赵渊，二人的影在月光拉的颀，看上去似乎要靠在一起。

    苏锦旻望了那影一会，似乎微微叹了气，便转朝教习司那边去。

    赵渊亦不恼，只不不慢地跟在一步之后，视线钉在他单薄的脊背上。

    两人走得慢，平日不消一盏茶的脚程也被拉得格外，半晌才到教习司前的沁园边上。

    “太傅怎也不回府去？待禁军落了钥，可不好走。”饶是赵渊先屈尊开了。

    “回王爷，微臣去教习司取些东西便走。”

    风动梅枝，苏锦旻意识伸手，一枚尚带着雪的腊梅便堪堪落在他清癯的掌心。

    赵渊不知为何也鬼使神差地将手覆了上去，温，化雪香。

    “如此说起，小王尚有一在太傅，尚未取回。”他两眸笑得微微眯起来，语气揶揄，将苏锦旻的手往自己面前捉，“不知太傅如何还来？”

    “别，王爷……别在这。”苏锦旻一时急，想拂开赵渊的钳制，却不防间被他反推在梅枝之间，倒像极了投怀送抱，拒还迎。

    “有何不可？此幕天席地，暗香盈袖，依小王看可是风雅得很。”赵渊以指腹蹭去人鼻尖的落雪，见人两颊间烧起一团云霞，更觉煞是可，“还是太傅不肯忍痛割，竟要本王跟这死争风吃醋了？”

    苏锦旻又羞又恼，攥他前的衣襟，尾音带着些哭腔：“赵渊，你原不必为我惹此杀孽！”

    月疏疏落落洒在赵渊眉间，教人愣了神，他不知对方是在别扭这个，心中大悦，更搂了怀中温香玉，在人颊上轻啄一记，语气郑重而虔诚：“苏锦旻，你怀济世之才，当青云扶摇，这么好看的手若沾上血，太可惜。”

    方才他说的是可惜么……苏锦旻摇摇，青丝自颈肩垂落，掩去脸上自嘲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