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二三月龙抬，正是一年最好的日，周玉芬最大的愿望就是女儿还能回到边。陈失踪了一年，她就找了一年，迹象显示女儿大概率遇到了人贩，或许这一辈都再不能回来了。

    可是她不会放弃，不能放弃，女儿一定在哪个地方等她去救呢。因为达好几月的工作状态不佳，无故缺勤，周玉芬辞掉了教师的工作，像只无苍蝇似的，一家挨着一家警察局报案。

    在陈最后现的地时间留恋，年尾的时候听说哪里的寺庙许愿灵验，一个人途跋涉去上香。除开在外行走的日，就是在庙里清修，似乎把寺庙当成另一个家。

    那天听到丈夫打来的电话，她恍惚以为自己在梦，她向上天祈祷了数千上万遍，老天爷终于听到了她的心声，让阿回来了。

    三月份的光薄薄的，淡淡的一层光透过枝繁叶茂的大树筛在地上，坛边缘清幽幽一片凉。远远地有汽笛声炸起，鼎沸的人声隔着纱窗钻来些许。

    落地窗这边光照在地板上反过来，一室明亮。周玉芬坐在沙发上削苹果，有时候朝床上看一，看陈安静睡着，她就安心。可是望见女儿骨瘦嶙峋的样，心里就止不住难受，那泪不受控制，自己就掉来。

    她想她这辈教书育人，不敢说呕心沥血，也是兢兢业业，风雨无阻守在岗位上。丈夫的事业得不大不小，除开一家的用，什么滴筹、红十字会、慈善晚会等社会上需要帮忙的地方，也没吝啬过。

    不敢说善事就求什么，她从来不求自己命百岁，就想女儿健健康康的，为什么老天爷就是不让好人好过呢。宁愿自己多受些磨难，女儿才二十来岁，人生刚刚开始，却已经毁得差不多。

    周玉芬黯然垂泪，听见陈喊了她一声，连忙净泪，笑着走上前去，乖宝，你饿不饿，想吃妈得菜吗？以前你最吃的，一从学校回来胃都好不少，妈给你去。

    陈望着妈妈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不是梦，笑着摇摇，我不想吃，还不饿。妈，你坐近，我想拉着你。我好想你。

    泪一又来了，周玉芬低掩饰，用力握着陈的手，声音忍不住哽咽，那些杀千刀作孽的，早晚要遭报应，我真恨不得咬他们的，喝他们的血。我的儿，你受苦了，你太苦了。

    陈心里堵得，妈妈的泪，一颗接着一颗落在她手上。在过去的一年，她有多想家，爸妈就有多想她，压抑太久了，是该好好哭一场。她等妈妈哭完了，帮妈妈净泪，像往常一样撒，妈，我想回家了，我不想住院。

    消毒的味太烈，闻得她想吐，医院里的一切都是纯白的，总想起另一个极端的颜。她被关在屋里想家的时候，举目四望，满世界寂静的黑，不想回忆那些东西。